年初,萧元启入京,觐见皇帝萧歆。
虽说朝廷政治很是稳定,然而大梁宗室竟是枯枝败叶,一起进京的王爷王子除了太宗大统皇帝萧选的直系血脉外,其他的远支宗室竟然没有什么皇亲前来,唯一来的宗室只有长林王萧庭生及其世子萧平章。
莱阳王萧元启的老师是虞天来,这是柳太后定下来的,当年东海节度使投降萧景琰后,有个东海军官员的后代引起了柳太后的注意,这就是拥有即墨三千石食邑的墨淄侯虞天来。
莱阳王时常感觉顶不住这位良师的唠唠叨叨,这次虞天来也是一路唠叨到了汴梁。
莱阳王的车马队伍来到了内城,队伍中间有个八抬大轿,轿子里有个书桌,能容纳两人,虞天来就在书桌对面对萧元启说
“王爷,一定要效忠陛下,说些效忠陛下的好话!荀白水或者是宋浮来巴结您,千万不要答应!否则惹火烧身啊!”
萧元启感到不解,自己是一方藩王,甚至可以指挥的动藩兵,而且自己管辖的乃是东海旧领。再说了,莱阳王父子两代可是柳太后从小就培养的亲信,答不答应荀白水有自主权,何来惹火烧身一说呢?
萧元启看着书,问
“师傅,何来惹火烧身呢?”
虞天来说
“计司的官员和我交情深,谏院和我交情深,您要是和荀氏来往,那咱们怎么办?”
萧元启把书放了下来,道
“我乃皇亲国戚!是非之事,陛下可以定夺!再说了,我去莱阳就藩,陛下给了不少好处给我!陛下又宠荀皇后,老是这样子不相往来的,那不是把事闹大吗?”
濮州一带,有个商人复姓濮阳,名缨,这个人专门不仅开钱庄,还卖纺织品,是莱阳王藩地中数一数二的商人。
年初濮阳缨就带着大量的绸缎入京,他也打算巴结皇帝,通过皇帝来把绸缎的生意做成。
濮阳缨看见藩王入京,平时正愁没机会见莱阳王,今天正好可以一见,他坐在酒楼二楼上吃着山珍海味,心里若有所思。
莱阳王往内城赶,轿子有些闷,他把窗帘打开,远远望去,他看见内城中有个富家千金,朝着皇城走。
这个千金一下就入眼萧元启了。
一眼下去,她眼睛大,脸长,皮肤白若冰雪,脚好看,腿很长。这可看的萧元启两眼直冒光。
萧元启问虞天来
“那个女子你知道是谁吗?”
虞天来不知道这是哪家达官贵胄的千金小姐,便答
“不知道。”
萧歆的病好了些,他面色还是有些白,眼睛长了些黑眼圈,只好打扮一番,以一副精神相貌坐在御座上,等着萧元启觐见。
萧元启送上了贺礼,萧歆道
“元启啊,你9岁时就藩莱阳的,老太后带了你6年啊,朕的三弟落水生病去世了,先帝和皇妣都很伤心,所以把濮州一带划给了莱阳王。濮州是个好地方,先帝就是在濮州发家的,整个东海旧领,盛产丝绸,听说有个濮阳缨的商人,就要和天下的一众商人来见朕。”
萧元启很有礼貌,他说
“陛下万岁!臣来京城,不仅为了给陛下贺礼,也是恳求朝廷多多派遣忠臣良将,监督东海路的农事、经济等。”
萧元启这么说,有很深的意味。萧歆顿了顿,思考了一阵,如果要派人监督东海路的话,明显是要派户部、谏院或者是悬镜司的人去监督。
这三个朝廷衙门中,大部分的大臣都是曾经柳太后的股肱旧臣,他们自成一派,以效忠陛下为主。
但是私底下,没人知道这些官员会不会和莱阳王一系勾结起来。
萧歆便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他说
“莱阳王一片赤诚忠心,朕深感欣慰。至于监督东海路所选官员,朕有好安排,待选拔完成,送去不迟。”
虞天来和萧元启都是站着低头不看皇帝的,虞天来偷偷眼睛往上一抬,看见皇帝明显是顿了顿,有怀疑,心里思考着下一步的应对措施。
萧歆看虞天来不说话,对虞天来夸赞道
“哈哈哈,墨淄侯,之前东海路旱灾,你提出的保水法,卓有成效啊!”
虞天来道
“陛下,保水法只是一时权宜之计,臣等定当研讨出更好的应对旱灾的方针。”
萧元启回到了莱阳王府,虞天来对他说
“王爷啊,您的要求提的太早了。陛下有顾虑。”
萧元启说
“早知道我都不说了。”
这个时候,信使送来了一封信,信使告诉萧元启
“启禀王爷,有个叫做濮阳缨的绸缎商人送了封信给您,他还给了我五两银子,五十两黄金,希望我能够把五十两黄金全数奉献给您。”
随后信使拿出了个很沉的袋子,袋子里面装着50两黄金。
濮阳缨出手阔绰,此时大梁的通胀并不严重,1两黄金大概可以兑换8.5贯钱,也就是说,濮阳缨直接送给了萧元启425贯,这够许多家庭生活相当长一段时间了。
萧元启打开信件,上面有介绍濮阳一家的收入。
濮阳缨在信中介绍道:一年收入高峰的时候,通过出售绸缎、粮食、铁器,以及收租等,竟可以得到折合钱12万贯的税后收入,真是个经商奇才。
最后,濮阳缨请求道:希望濮阳一家能够和莱阳王一家多多建立关系,能够多给些通关批文给濮阳一家,让濮阳一家减少生意上不必要的损失,这样一来,濮阳一家定有重酬。
萧元启有筹备军饷的打算,因为他的食邑有一万顷,加上东海路杂七杂八的收入,东海路可以养藩兵一万多人,这无疑是武靖帝晚年宠小儿子宠出来的一方祸端。
萧元启道
“好!告诉那个濮阳缨,我定要请他喝酒!”
一群商人进入了皇城,萧歆开了个酒会,宴请各位商人,他告诉各位商人说
“先帝定下了不打压商人的制度,鼓励商业!那么朕想问问各位,你们合起来,一年能给大梁贡献多少啊?”
江南商人申一才告诉萧歆
“启禀陛下,我们江南商人每年可为朝廷提供20万匹的绸缎啊!”
濮阳缨道
“草民是濮州商贾,姓濮阳,名缨。我们濮阳家族一年收入折合下来12万贯,可为朝廷上缴税收折合8万贯呐!”
萧歆点点头,笑道
“喔,除了绸缎外,那你们靠什么收入呢?”
濮阳缨吹嘘道
“草民收入,靠土地、器具、商铺租金等,也可以联合商人们出钱给陛下,陛下可为朝廷犒军,为百姓添福,威加海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