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恒一听朱冬青这么直白地把话给说出来,就知道朱冬青是想要拉拢他,让他一块加入萧平旌的阵营中。
谭恒可惹不起萧平旌,他知道,自己曾经在萧元启叛乱的时候,被萧元启裹挟了起来,被迫给萧元启运送物资补给,这对于谭恒的仕途来说,是一个极大的政治污点。
现在朝廷里面没有人找这个理由来弹劾他。但是萧平旌权倾朝野,挂着个摄政王的名头,想要把他给拉下马来,不过是一张嘴,一支笔的事情。
谭恒打着迷糊眼对朱冬青说着客套话,又问
“岐王爷乃当世英豪,对我大梁江山的贡献,有目共睹呀!不知朱将军有何事还要问呢?”
朱冬青对谭恒道
“谭大人,如此,你可以去找岳银川岳将军问问,他对岐王爷有何感想?若是能让岳将军与我们岐王爷一起谋事,日后何愁前途呢?”
岳银川才三十出头,就已经当到了枢密副使,武职官位再往上升就只有枢密使了,岳银川已经算是位极人臣了。他还有什么要求呢?不过谭恒清楚,朱冬青这是代萧平旌来找他问话来了,一看就是想把他还有岳银川拉拢进萧平旌的政治集团中。
谭恒想着,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萧平旌若是登基当皇帝,那肯定会重用楼士、王士龄、李孝行这些人,在大同府沉船案中鼎力相助萧平旌的上官云益,自然也能继续担当宰相职位。
但是一些和萧平旌关系疏远的人,他们的命运可能就不好说了。
如此想来,谭恒还是喝下了这杯酒,对朱冬青笑道
“如此,我就去见见岳大人,问问他的态度如何?”
岳银川正在府里跟着妻儿吃饭,谭恒带着一包包烧鸡、烧肉、酒来到府里。
岳银川有3个孩子,妻子也算是十几岁跟着他过来的糟糠之妻,岳银川升职飞快,他吃饭也是吃的粗茶淡饭。
因此岳银川的儿子们看见谭恒拿着好吃的来了,又是熟悉的老面孔,高兴地喊
“谭叔叔送东西来吃啦!”
“快点快点!我不喜欢吃青菜豆腐。”
岳银川的妻子对谭恒说
“奴家这就上酒来,谭大人...”
谭恒笑道
“奥,夫人可以和孩子们一起吃,我想跟岳老弟说些话。”
岳银川跟着谭恒来到庭院里面的小亭子里坐着,谭恒把烧鸡和杏花酒给打开来,给岳银川倒酒,说
“老弟啊,我麻烦啊。”
岳银川喝着酒说
“老哥这么着急着来找我,一看就是因为岐王爷的事,来找我吧?”
谭恒叹道
“老弟好智慧。朱冬青来找我,说问我要不要跟岐王爷走一路去,我难啊。莱阳王造反的时候,我给莱阳王打汴京,运了不少粮食,这事情我到现在都是坐卧难安,要是朝廷有人一句话,我这个汴京府尹就没得干了。此外,搞不好子孙也没法踏入仕途。”
岳银川给谭恒倒酒,又问
“那,老哥是想问问,我想不想跟岐王爷走一路去了?这事情啊,得缓缓来,我想岐王爷肯定也是这个态度。”
谭恒道
“此话怎讲?”
岳银川说
“诸路平叛大军回京之前,上官阁老和曹大人,还有我已经谈过这件事了。上官阁老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看岐王爷会不会搞兵变,此外就是看陛下是不是真的就熬不过今年了。要是真的这样的话,岐王爷当皇帝的呼声,那就很大了。”
“你想想朝廷现在的近支宗室,如果不算莱阳王那两个儿子,应该就只有岐王爷最接近太宗皇帝的血脉了。到时候他当皇帝,那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谭恒道
“嗯...原来如此。那,我要是到时候回去见朱冬青那些人,老弟,你的看法,我该怎么说呢?”
岳银川笑道
“奥,老哥啊,你就像我今天的态度这样,直接跟朱冬青说,我们还是静观其变,等待陛下身体的变动如何再说。如果陛下真不行了,又无子嗣。那我就去支持岐王爷。”
谭恒点头
“嗯,好。”
时间来到了996年12月,一日深夜,大雪纷飞,天寒地冻,萧元时寝宫传来一声声大喊
“不好啦!陛下胃疼!陛下不舒服!快来人啊!”
萧元时摔在床下,捂着胃部左右翻滚,想吐又吐不出来,想拉又不见反应。
林奚正在长林王府内睡觉,几名太监带着御林军一顿跑,跑到了王府前。
“岐王妃!岐王妃,不好啦,陛下胃不舒服,快去看看陛下吧。”
萧平旌和林奚醒来,他们俩急忙穿好衣服,来到王府门前,萧平旌问
“陛下怎么了?”
御林军首领说
“这...哎呀,陛下胃疼!看放在床边的盘子,他吃了很多牛羊肉,还有虾肉。不管了...请岐王妃快去看看陛下吧。”
林奚急忙穿上鞋子跟着御林军走,她疑问道
“御膳房没有按照我的要求给陛下送上该吃东西的量吗?怎么做了这么多的东西给陛下吃,陛下厌食刚刚好了些,胃不好。吃些好菜是可以,但是不能吃太多啊!你们不阻止陛下吗?”
太监高福说
“不知道啊,奴婢听伺候陛下的李氏说,陛下很喜欢吃岐王妃您做的韭菜炒牛肉。于是下令让御膳房做了很多这种牛肉,他觉得多吃些,身体就好了...可没想到会这样啊!而且...陛下的肺又不舒服了,而且经常咳痰咳血...”
林奚道
“韭菜是不能吃太多的!哎呀...你们这些人!早知如此,我还不如每日照料陛下!来几个人跟我去长林王府的药房里,拿些保胃丹过来。”
林奚带着药进入了宫中,看见萧元时捂着胃部,疼的大喊大叫,他双脚踹着御床,甚至把御床给踢坏了。
“快按着陛下!快给陛下喝下胃药。”
萧元时挣脱开御林军和太监的按压,把这碗胃药给打飞,喊道
“滚!你们是不是想害死朕!给朕滚!”
林奚带着胃药走了上来,道
“臣妾林氏,见过陛下。请服下臣妾的胃药吧...”
见林奚过来,萧元时才听话下来,很辛苦地把林奚的胃药给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