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人缩成小小的一团,她侧躺着背对他,整个头几乎埋在被子里。
陆枭洗漱完,从洗手间出来,在床边坐下,将盖在她脸上的被子掀开了一点。
躺进被子里,贴着她的背,伸手揽着她的腰,她没有反抗,也没像往常那样往他怀里钻,只是一动不动。
“把衣服脱了吧?穿太多睡不舒服。”
从躺进被窝里韩明西就后悔了,炕热烘烘的,她不仅穿了毛衣毛裤,里面还有秋衣秋裤,热的她心里气急。
奈何自顾憋着一口气,不愿表现出来,所以当陆枭给她‘递梯子’时,她一声不吭。
陆枭试探解她毛衣扣子,看她没抗拒,五颗扣子解开,把人捞起抱进怀里,坚硬的躯体和她贴着。
一层一层脱了个干净,只留一小件。
没有给她穿睡衣,抱着人躺下,关灯。
黑夜里,他覆上她的唇,一点一点品尝她的味道,手掌在她腹部摩挲,韩明西别过头,不让他亲,翻了个身,依旧背对着他。
她能清晰感受到身后戳在她身上的反应和他手指有意无意的碰触。
“宝宝~”不等回答,他突然用力往下拉。
“不要,”韩明西慌忙阻止,却被陆枭一把从脚踝处扯掉。
把人压在身下,“我想要,给我,好吗?”
一股委屈涌上心头,韩明西做不到当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她过不去心里那道坎,双手抵着他的胸膛,声音哽咽。
“你别碰我,我不想。”她说的坚定又抗拒。
陆枭胳膊撑在她身体两侧,虚压着她一动不动,两人僵持了好久,谁也没有说话,半晌韩明西开口,“起来,我们聊聊。”
失落夹着温怒,陆枭缓缓从她身上下去,开灯,伸手拿起床尾的睡裙给她套上,也给自己套了件,想把她圈到怀里。
韩明西挣脱拒绝,“不抱,你想说什么就说。”她屈膝环臂,头枕在膝盖上。
陆枭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像是要看清她到底在想什么,片刻后说,“为什么把家里的地址给周大力?”
韩明西缓缓侧头,看着陆枭,一声不吭。
陆枭看着她道,“你喜欢他。”
韩明西说不上的无力感,她曾跟他解释过很多次,她对他只有欣赏和感激,是把他列为第一个合作对象的信任。
她再次老调重弹,“我欣赏他,尊敬他,想以后和他合伙做生意,没有男女之情,至于家里的地址,是因为他说要帮我邮寄,我才写给他的。”
陆枭眉心微不可见的一蹙,“我还奇怪谁给他的底气,敢跑来质问我,原来你连跟他以后的事情都计划好了。”
韩明西咽住,反应了半天道,“是他找你的?”
陆枭嗤笑一声,“难不成你认为是我故意找他麻烦?”
韩明西心虚嘴硬,“我没有。”
陆枭向她靠近,“只要你离他远点,我们就不会吵架。”
韩明西心里说不上的失落和憋气,怪陆枭怀疑她,不理解她,气周大力逾越,此刻她突然想有一寸独属于自己的空间,她需要静静,不想面对复杂的人心和纷争。
“还有什么要求您都说出来,我会好好记着,一定注意,不让您生气,也不给别人添麻烦。”
陆枭眼皮一跳,心痛的同时,脑仁也在嗡嗡作响,“您?你对我用您?你在怪我?怪我打他?”
韩明西心力交瘁,重重吐出两个字,“没有!”
陆枭上火,“我不想让你跟他见面说话,你就别见别说,就这么点事,很难吗?我们哪次吵架不是因为他?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他重要?”
韩明西头痛欲裂,慢半拍道:“别再提他了行吗?他有问题,我们之间也出了问题。”
“你抬头看着我说话,我们怎么了?”
韩明西不想做任何解释,也不想反抗,枕在腿上的头埋的更低,一副听之任之的模样。
他在给她下命令。
他已经认定她有了外心,要不然也不会到动手的地步。
即使他不说,她以后也不会再见那个人了。
她知道陆枭想让她做个小女人,待在他身边做个乖乖女,可他却忘了她的出身,她注定做不到‘安分守己’。
她家世代经商,从小耳濡目染,在看待事物和人上,比别人更敏感,
他断了她寻找的第一个合作对象,至于第二个已经被她自动掐断,何时能遇见第三个,第四个......不知道。
他针对的不是周大力,是所有跟她走的很近的男人,她懂,但她避免不了,除非她弃商从政,或是做个平平无奇的小女人,在他的羽翼下生活。
陆枭的人生路已经注定,她的路也在出生时就已经注定,之所以不愿进文工团,也是不愿,不想,不喜欢,尽管那是别人梦寐以求的荣耀之路......
她一直觉得自己要的也很简单,轻松赚钱,简单过日子,偏偏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现实逼着她站在了分岔路口......
她讨厌选择,选择等同于失去......
这些话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讲......
寂静的卧室里,两人就这样坐在床上,谁也不说话,韩明西的沉默,让陆枭越发心神不安,他倾身上前,将她整个人罩在怀里,温声道,“宝宝。”
韩明西抬头看着他,“枭哥哥~”
“嗯?”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吧!我好累!”
陆枭身子明显一怔,整个人僵着不动......
狂风嚎叫,片片雪花漫天飞舞,一夜过后,室外重新盖上了一层雪花被,陆老爷走出房门,便看到客厅沙发上的人。
他先是一愣,然后看向墙上的挂钟,没错,凌晨五点钟。
陆枭一副魂被抽走的模样,不用多想,如今能牵动他喜怒哀乐的人除了韩明西,没别人。
陆枭面无表情,抬头看了眼陆老爷子,抽动嘴角,“爷爷。”
陆老爷子走去火炉旁,把火炉盖打开,坐在陆枭旁边,“西西呢?”
“在家里。”
手掌在陆枭背上顺了两下,陆老爷子看着他的眼睛道,“没睡吗?发生什么事了?”
看着陆枭一言不发的模样,时间仿佛回到了过去,那时陆枭还小,还是个稚嫩的孩子,青涩的少年,栩栩长大的男孩,每当有心事,都会像现在这般,偎着他,什么都不说。
韩明西看着枕边的纸条留言,提醒她吃饭,喝水,穿好衣服,路上注意安全,好好考试,一切跟平时并无两样,却又好像不一样。
她放下纸条,打开桌上的保温杯,里面的水是温温的,喝着正好,套上衣服,去洗手间洗漱,镜子里,她的眼睛有些肿,昨晚没休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