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楚怡端菜回来,范娇娇一家早吃完走了。
楚红娟又把刚刚看到范娇娇一家的事说给她,楚怡把找人盯着女主一家这事暗暗记在心里,就招呼两人吃饭。
“姐,之前村长叔让我和你说,秋收的时候,姐夫得回去,不然他那边不好交代,到时候让姐夫和我一起?”楚红娟边吃边说。
楚怡心里一沉,她自动忽略了楚红娟里只说了苏宴宁一个,理解成两个人都要回去。
毕竟她可没想过让苏宴宁独自出远门。
自己回去倒是没什么,只是宴宁哥可受不了秋收那么高强度的劳作,而且路上也遭罪,她想起上次来县城苏宴宁一路上的遭遇就不忍心。
要不,想办法去医院开个证明,不让他回去?
但一向唯物的她心里隐隐有些排斥,万一真给人说病了怎么办,本来身体就不好,还是避讳着些,以免咒到这人。
苏宴宁什么都没想,只觉得新奇:“好啊,秋收都要干什么?”
“就把庄稼都收割了,打谷脱粒等晒干了往粮站运。”楚红娟看着眼前人单薄的身板儿,安慰道,“宴宁哥你别担心,咱们楚家人多,大家都会帮你的,实在不行,你就和孩子们一起捡捡落下来的粮食。”
苏宴宁自知自己体弱,也不强撑着:“好,那到时候可要拜托你们照顾了。”
楚怡心里盘算着如何避免让苏宴宁回村秋收,秋收不比平时,太阳又毒时间又赶,所有人齐上阵,也不得歇,就算壮劳力也得脱去一层皮,他这细皮嫩肉身娇体弱的身子,哪怕是小孩的活儿,估计也受不了。
勉强算是经过大风大浪,什么难题都难不了的她从没想过会因为这么小件事纠结。
一顿饭就在两个人的没心没肺和一个人的满腹盘算里结束了。
楚怡没想到昨天刚听到女主一家到县城的消息,今天自己正准备安排人盯着的时候,就收到了范娇娇失踪的消息。
这年头孩子都是放养的,上下学就是孩子们结伴,根本没有家长接送。
只知道两个孩子在路上丢了,家里人等到天黑了才发现孩子还没回来,到学校找又没找着,这才报了警。
楚怡从那里得知这两个失踪的孩子正是女主范娇娇和男主高升。
原剧情中并没有这么一出,楚怡思考良久,女主刚刚到县城应该来不及得罪什么人,而以高家在察佳县的势力,也没多少人会对他不利。
要么是两个孩子自己瞎走迷了路,要么是有别的过江龙,要么就是胡孟冬那边狗急跳墙冲小孩下了手。
楚怡最倾向第三种猜想,但无论女主还是男主,和她关系也不大,她并没有多余的善心去提醒警察。
事情闹得很大,整个县城都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年代又没电视手机这些打发时间的东西,全靠八卦丰富精神生活的县城人民你一言我一语,事实很快在口耳相传中变了样子,说是有七八个小孩被人贩子拐走找不着了,爸妈都急得想跳河了。
县城里群情激愤,东北人对人贩子深恶痛绝,一场群众自发的全城大搜查连夜展开。
苏宴宁是在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才听陈铭说了这件事。
陈铭一脸惊奇:“昨晚人们把全城都搜了个遍,你居然不知道?难道你家没有人上门搜?”
苏宴宁想起昨晚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他好像的确隐约听到阵嘈杂的敲门声和窸窸窣窣的人声,但没一会儿就在楚怡的安抚下重新睡了过去。
他有些赧然:“昨晚我睡得太沉了,可能是我媳妇开得门。”
陈铭用一种“你居然背叛革命”的眼神看着他:“你居然有媳妇?”
苏宴宁一脸无辜:“我怎么就不能有媳妇了?”
大龄单身男青年·陈铭:……
原来单身狗依然只有自己一个人。
*
那么被大家议论的男女主在哪儿呢?
范娇娇从昏迷中醒来,还没来得及睁眼,就先打了个喷嚏。
等到睁开眼,就见一间废弃的仓库,好几个小孩像过年时她见的待宰年猪那样被绑着手脚挤在一起,其中还有一个有些熟悉的脸——是她在学校里的同桌高升。
她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记忆。
范娇娇第一天来学校报到,没有相熟的伙伴,独自回家的时候听到小巷里有奇怪的响动,进去一看,发现新认识的同桌高升被几个壮汉捂着嘴扛在肩上。
范娇娇正想偷偷跑走,慌乱间脚下却发出声响吸引了那几人的注意,被从人后面直接打晕带走了。
等到再次醒来,就是现在了。
范娇娇心中安定下来,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以自己的锦鲤运会被绑起来,但她相信自己的运气,一定不会有什么事儿的。
她看向那个熟悉的脸,这个同学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脸上也白白嫩嫩,完全不像自己在村里的那些玩伴一样又黑又糙,她不由心生好感。
“高升,高升,你没事儿吧?”她冲着那男孩小声喊道。
那男孩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我是你今天新来的同桌范娇娇,你能认得我吗?”
依旧沉默。
范娇娇有些丧气,但还是鼓足勇气:“你别害怕,咱们肯定会没事儿的。”
那男孩奇怪地看着她,声音有些干哑:“你怎么知道?”
收到回应,范娇娇感到鼓舞:“我运气一直很好的,肯定不会出事。”
男孩收回了视线,不再答话。
刚刚被回应了的范娇娇打起精神准备接着安慰新认识的小伙伴。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踹开,一个听起来油腻猥琐的声音传来:“这次的货都在这儿了?”
“瘦猴昨晚又领了两个来,应该是一起的。”话音刚落,就有一个高壮的男人推门进来。
逆着光,范娇娇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知道有一道目光在屋里的小孩身上逡巡了一遭,然后看向高升。
“就他了,这个长得俊,能卖个高价。”
原本镇定自若的高升也意识到事情不妙:“你们知道我是谁吗?”语气严肃冷硬但被稚嫩干哑的嗓音说出来,就显得色厉内荏。
至少门口交谈那两人并没被他的厉声喝问吓到,反而哈哈大笑:“我管你是谁,在我们这儿就是个小猪仔。”
说完,不顾高升的挣扎,一把把高升扯了出去。
范娇娇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意识到哪怕有锦鲤运,她也可能被伤害,终于觉得心慌害怕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