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回白日里在医馆看诊,傍晚才回来。
白日里大家看画本子的事,他还不知晓,夜晚在自己房里看,他更不知道。
一日,阴雨绵绵,曹回看医馆不忙,便向掌柜告辞回府,想着自己回去之后,时间应该差不多,能帮允儿扎针。
明惠还在泡药浴,
曹三叔府上的人来给曹允送布料,竟一路畅通无阻来到曹允的院子里。
快推门而入的时候,曹回及时将人拦下,
“曹叔,怎么回事?院子里的人呢?”
“大公子,,”
曹叔只好说了实情,
让众人都来客厅问话,曹回面色难看坐在主位上。
丫鬟,婆子,小厮跪了一地。
曹回眸色阴沉,
“你们是说,这些话本子是从允儿那里传出来的!”
“是啊!大公子”
“奴婢们是听珍珠,琥珀闲聊,听着有趣,她们两个架不住奴婢们央求,这才借了我们看。”
“哼!”
“大公子息怒啊!”“大公子息怒啊!”
曹回轻易不发火,可下人们都知道他的性子,若是真的触了他的逆鳞,怕是这曹府容不下自己了。
“都在此处跪着!”
曹回觉得明惠应该泡得差不多了,便亲自去寻明惠。
明惠收拾好自己,准备去医馆接曹回,刚打开门,就看见曹回那张冷脸。
“谁,惹爹爹生气了?”明惠堆满了笑意,去扶曹回。
被曹回,轻甩衣袖,躲过。
“爹爹,爹爹”
曹回转身,走了两步,“跟为父来!”
“是!”明惠还没见过曹回这么生气,这文雅人发怒的时候怎么比皇帝还可怕啊!
明惠被曹回抓着胳膊,曹回大步走,她一路小跑,
珍珠和琥珀也在后面小跑着跟上,两人面面相觑。
“爹爹,您别着急啊!”
到了客厅,曹回才松了手,
明惠看着地上跪着乌压压的一片人,还有人向自己使眼色。
曹叔更是朝着明惠挤眉弄眼,
“曹爷爷,您眼睛怎么了?”
明惠上前查看,
“没,没什么。”
“曹允!给我跪下!”
明惠听话地跪下,
曹回将手边的话本子,递给明惠,
“曹允,这是什么?”
明惠有些懊悔,果然美色误事啊!光顾着给那人送信了,没来得及处理这件事!
“爹爹,别,别生气!我以后不画了!”
“哼!”“曹允,你可知错?这样的书会腐人心智!摧毁人的意志!”
曹回气得咳了几声,身形有些不稳。
“爹爹,允儿知错了!您别气坏了身子。”明惠想起身去扶曹回,
“跪下!”
“爹爹!我跪,您别生气!”
“珍珠,琥珀,你们可知错?”
“奴婢知错!”“奴婢知错!”
“曹叔,将她们两个发卖出去!”
“大公子!求您不要赶奴婢走啊!”
“爹爹!珍珠和琥珀是我强迫她们看的,要不然她们也不会看的啊!”明惠急了
“爹爹,求您饶了她们吧!她们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照顾孩儿尽力尽力!从不懈怠!”明惠跪着往前挪了几步抱着曹回的大腿。
曹回背着身子,负手而立。
明惠早就看出来,哪个是曹老太君的人,不停地偷瞄使眼色,还指了指珍珠和琥珀。
那婆子,有些尴尬,小少爷怎么看出来的?
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溜了出去。
“爹爹,允儿知错了!”
曹回定了定心神,厉声说道,若有人再敢看,传,抄,就扒了他的皮,扔出去!
罚明惠跪了祠堂,两个丫鬟挨了手板子。
曹老太君,及时赶来救她,曹回才放了她。
明惠倒是无所谓,她从祠堂出来的时候,两个丫头红肿着眼睛在门口等着接她。
说是曹老太君来了,她们也没挨几下,老太君便不让打了,说日后还得伺候小少爷。
明惠扑到曹老太君怀里,
“谢太奶奶救命之恩!”
曹老太君,慈爱地拍拍明惠的背,
“小皮猴子,还不快去跟你爹爹请罪!”
“知道了,太奶奶!等过几日,爹爹气消了,我们去陪您听曲!”
“太奶奶知道了,你爹爹性子执拗得很啊!我的允儿可能要受苦了!”
“太奶奶,爹爹也是为我好!”
“好孩子,你知道就好!”
明惠带着珍珠和琥珀去向曹回请罪,曹回闭门不见。
“小少爷,要不我们跪在此处,求大公子原谅。”
明惠摇头否决,她可不想逼他。
明惠知道他还在气头上,不再烦他,便带着两个丫头回去了。
夜间,明惠感觉有人来了,她有些高兴,也很自责。
她起身想去扶曹回,曹回抬手示意她躺下。
“允儿,躺好。”曹回坐在床边,慢条斯理地拿出来针灸包,
“爹爹可还生气?”
“你差点没命了知道吗?”
“为什么?那些话本子是禁书?若是传出去,曹府会被抄家流放?”
曹回心平气和地给明惠分析其中要害,“不止如此,你三祖父的人差点进了你的房门,若是发现你是女儿身,还是假冒,告到官府,凌迟处死都是轻的!”
“我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允儿,今日你可会怪我?”
“不会,爹爹是为我好!”
“膝盖可还疼?”
“没,没跪多久。”
“你倒是聪明,还知道找太奶奶帮忙!”
“您也知道那嬷嬷是太奶奶的人?”
“你觉得谁不知道?”曹回挑眉轻笑一声,
“呵,是我自负了!”明惠无语,敢情这么多人陪着老太太,老嬷嬷,玩啊!
“爹爹,”
“恩,”
“爹爹,”
“恩,怎么了”
“这就睡着了?”
翌日,明惠早早起身,她跟厨娘学着做饭。
想着,昨夜气得曹回连晚膳都没用。
曹回在膳堂并未见明惠踪影,她以往早早就在此,拿着筷子,等着吃饭了。
曹叔告知曹回,“您昨夜没用饭,小少爷早早起来,在厨房,跟着厨娘学做饭呢,他是真的知道错了。”
“我去看看他,”
“大公子还是放心不下小少爷!”
“我是怕她把我的厨房炸了!”
曹叔憋笑中,
曹回到了厨房,明惠在帮厨娘包饺子。
“公子,小少爷这是在讨好您呐!知道您爱吃饺子!”
其实,曹回倒不是爱吃饺子,只是觉得省事。
傍晚,明惠收到门房小厮通禀,有封信得她亲自接收。
是北疆送来的信。
她拆开信封,里面的字迹,
“孤很好!
以后,有事,直接给孤传信即可!”
明惠说不上话那种满足,她将信藏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段时间,明惠和曹回互相照顾,互相治愈。
明惠的气色比以前更好了,下雨天也不会再疼的睡不着觉了,曹回的饭量也涨起来了,也看着有了人间烟火气。
明惠看着曹回实在是体弱,反正他每日起得也早。
早上醒来,便拉着曹回练一套简单易学,强身健体的功法。
曹回开始抗拒,可明惠亮了亮自己的拳头和手里的剑,曹回只能乖乖听话。
两人过得都很充实,曹回给明惠讲的东西简单易学,经常带着明惠上山实地教学。
傍晚和晚上教明惠制药,明惠除了武功心法,最感兴趣的便是这些瓶瓶罐罐。
两人也会抽空去陪着曹老太君听曲看戏,用膳,解闷!
曹老太君看着自己亲手带大的孩子,有了人气儿,也有了这么好的孩子,打心底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