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四方馆有什么线索？
随即恍然，说的是柔然使者阿那骨被杀之事。
“说说看。”
董倩道：“我去的时候案子已经过去太久，加上现场也被搜过很多遍，根本没找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齐振静静看着他，知道肯定还有下文。
董倩没等到齐振发问，只能继续道：“不过凭借我高超过人的观察，还是发现了一个隐藏的线索。”
齐振终于有了一个捧哏的自觉，“是什么？”
董倩摇头晃脑道：“凶手使用了迷香。”
齐振不屑道：“这还用你说，如果不用迷香，肯定会惊动阿那骨和门外的侍卫啊。”
董倩道：“我说的是，这种迷香并不是普通人所用，里边加了一种特殊的东西。”
“什么东西？”
“安魂草！”
“这种草很特别吗？”
董倩终于发现齐振也有不如自己的地方，得意道：“这种安魂草生长条件极为苛刻，要求温暖潮湿。只要温度一低就会被冻死，所以只会生长在岭南一些大山之中。”
齐振神情也变得凝重，“你的意思是，这种迷香在燕国很少？”
董倩道：“不是很少，而是根本没有出现过。”
齐振站起身冷笑一声，“这就有意思了。”
董倩问道：“那还要不要接着查？”
“当然要查，不过你最好小心点，这个对手绝对不简单。”
……
齐振并没有回家过夜，而是当即返回了宫中。
翌日一早。
女帝正式开始北巡。
除了青鸾卫之外，神策军和羽林卫也同时随驾。
其中青鸾卫五百人，神策军和羽林卫都是两千人。
加上御马监和内侍，浩浩荡荡超过五千人。
周英健重伤没有复原，女帝索性就没有带金吾卫一兵一卒，让他们留守宫城。
大队人马的速度根本快不起来，第二天的傍晚时分才来到第一站涿郡。
知府马为先率队迎出二十里。
女帝简单打个照面后进入府城，晚膳后召马为先奏对。
趁这个功夫，屈岩求带着齐振等人，把女帝下榻的临时行宫里里外外检查了五六遍。
女帝之前已经定下了行程，去时看军政，回时看民政。
因此在涿郡并没有过多停留，第二天一大早就起驾，直奔蓟都北部的第一个要隘古北关。
古北关是卧虎山和蟠龙山相夹的一段狭窄通道，控扼南北，位置极为关键。
主将佟信率领副将潘胜等列队迎接。
但因为古北关并不宽阔，里边已经有了五千守军，女帝带的五千人根本盛不下。
无奈之下，调出两千守军，置换了两千青鸾卫和羽林卫入城。
女帝饶有兴致的登上城墙仔细观看，佟信也是详尽讲解。
古北关是蓟都最后一道屏障，其守将历来都是皇帝亲信。
佟信也是在去年才被先帝调到这里，满打满算还不到一年的时间。
女帝也是第一次见他，召对之后对佟信的印象很不错。
晚餐后屈岩求找到齐振，“齐侍卫，陛下有口谕，要在关内好好走走看看。我走不开，就你带两个兄弟去转转吧。”
齐振明白，女帝是想让他们去了解一些实际情况。
领命后点了崔品和楚前两个，汪勘也想跟着，齐振没同意，三个人足够了。
此时天色已晚，城中街道上除了巡逻的士兵外并无其他人走动。
崔品小声道：“这是一座军关，又没有百姓，咱们能转出什么名堂？”
齐振心里也是这么想，但嘴上只能应付，“陛下既然有旨，就看看吧，多留意点。”
除了南北的主干道之外，还有几条东西向的小巷，旁边都是军营。
他们也都悄悄走过，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虽然走的慢，但半个时辰也基本上转了差不多。
就在他们往回走的时候，一道风声从左前方袭来。
楚前大喝一声，“谁？”
抽出腰刀就要去追，却被齐振叫住。
楚前只见齐振抬起手，掌心里有一个纸团。
“这是什么东西？”
齐振神色有些凝重，“是有人故意掷过来的。”
崔品道：“那就打开看看啊。”
齐振道：“先回去，交给屈将军处置吧。”
然后看看小巷深处，这个古北关没那么简单呢。
屈岩求接过纸团，直接打开，然后虎目圆睁。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禀报陛下。”
齐振就知道纸条上肯定是重大内容。
屈岩求进去时间不大，小安子出来把齐振也叫了进去。
女帝已经换上了常服，乌黑的长发披在身后，灯光摇曳之下更显朦胧之美。
“说说是什么情况。”
齐振立即把刚才的过程说了一遍。
“你可知上边写了什么？”
“微臣没有打开。”
“屈将军告诉他。”
屈岩求将纸条重新递给齐振。
打开一看，上边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字。
“佟信欲反”！
齐振就是一惊，古北关主将佟信要谋反吗？
那女帝身在关内，岂不是很危险？
关内有守军三千人，而他们满打满算也才两千，女帝的安全能不能保证？
但这个纸条来的蹊跷，是否可信？
女帝问道：“你有何想法？”
齐振道：“不管是真是假，陛下都必须提前做好防范。”
“如何防范？”
齐振略一沉吟道：“不如召佟信觐见。”
屈岩求当即附和，“此计不错，如果佟信敢来就可以把他控制在身边，如果他不敢来也就坐实谋反之事。”
南宫沐晴也轻声道：“计虽不错，但佟信如果真的要动手，陛下安危如何保证？”
女帝轻蔑道：“无妨，朕就在这里，难道还怕了他不成？”
屈岩求道：“陛下勿忧，臣等入城时已有防备，南门就在禁军控制之下，想要出城并不难。况且城内狭窄，就算人多也没多大作用。”
佟信刚回到军营不久，小安子前来传旨，于是立即跟着一起返回。
刚一进来，就看到女帝高居御座，青鸾卫屈岩求和羽林卫汤强两位主将分列左右。
南宫沐晴侍立在侧，齐振则是站在门口里边。
“末将佟信参见陛下。”
“佟信，你可知罪？”
齐振暗暗撇嘴，又是这套词。
佟信连忙跪下，不解道：“末将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屈岩求将那个纸条在他面前展示了一下，佟信大惊失色。
“陛下明鉴，这是诬陷！末将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说完哐哐叩头。
女帝凤眸微眯，“关内军卒投书举报，你却说是诬陷，朕该如何信你？”
佟信道：“回禀陛下，末将到古北关不足一年，平日里军纪较严，难免会有军士心怀怨怼。加上关内也有不少老军头，末将并非能一言而决。陛下只要派人一查便知。”
女帝道：“那就是承认你无能了？”
佟信无言以对。
正在这时，就听关内有许多人高呼，“佟将军无罪，马上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