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同突发疾病?
齐振的第一感觉就是这老小子想要借病避祸。
可是当他和女帝派来的御医一起来到吴同的卧室时,就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躺在床上的吴同,看起来跟之前并没有太大变化。只是双眼紧闭,脸色泛起盈盈潮红。
在御医号脉的间隙,齐振也趁机拉了一下吴同的手,将一丝法力透入探查。
结果发现,吴同并不是生病,应该是中毒!
只不过这种毒并不烈,不是马上就能要人性命,而是慢性侵袭。
据吴凯描述,吴同在偶尔清醒时似傻若疯,连人都不认识了。
此时的吴凯神情萎靡,在看到齐振时根本掩饰不住那股恨意。
齐振根本不在乎,你特么算哪根葱?
吴同的五脏六腑并没有太大问题,真正受影响的应该是他的脑子。的确已病入膏肓,就算是齐振亲自出手也无济于事。
按吴同这个样子,想问话都问不了,根本无法接受调查。
而且到了他这个层级,如果没有切实证据和口供,绝对不能草率定案,影响太大。
御医诊断的结果是邪气入体、犯了疯症,应付形式的开了几副药。
李德用以照顾的名义,安排了自己的管家带人住在吴府。其实就是帮忙站台,防止齐振突袭。
参考拱卫司的作风,李德用也知道,哪怕安排禁军都无法阻挡齐振。但自己的管家代表的却是他个人,齐振或许还会顾忌一二。
他的意思很明白,吴同可以病死,但绝对不能被拱卫司抓走。
齐振脸色阴沉的离开吴府,心里一万只羊驼奔腾而过。
就像蓄力良久,结果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发泄不出来。
临走前也留下了两个拱卫司的力士在吴府,同样名为照看,实则监视吴府的一举一动。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也是让所有人知道,拱卫司已经盯上了吴同。
回到拱卫司后,齐振坐下来仔细思索。
首先一个问题,就是谁下的毒?
难道是李德用?
眼见吴同很可能不保,所以壮士断腕,直接将这条线掐断。
这样拱卫司就无法顺藤摸瓜,牵连到他的身上。
目前看来,吴同若死,得利最大的就是李德用,虽然吴同是他的左膀右臂。
以李德用的老练狠辣,绝对做得出来。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是怎么办?
难道就此放弃?
王尚骂了一声道:“大都督,依我看,反正咱们已经有了唐廉和尹鸿的口供。管他三七二十一,直接把吴府抄家,不信发现不了问题,到时也就能坐实吴同贪腐。”
旁边的陆麟皱眉道:“卑职认为如此一来风险太大,先不说吴同的身份和李德用的撑腰。就算我们去抄家,一定能发现问题吗?狡兔三窟,万一搜不出东西,反而弄巧成拙。”
王尚急道:“那怎么办,就眼睁睁看着他逍遥法外?”
陆麟自然懂王尚的潜台词,于是沉吟片刻道:“要么就是明面上暂时按兵不动,暗地里调查吴府的赃款,一旦获得确实证据就可以直接出手。”
齐振一边听着他们讨论,眼光却看向了窗外。
他现在想的已经不是要不要抓捕吴同了,人已经那样,抓不抓没有意义。
站在女帝的角度考虑,只要吴同死了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
虽然能给吴同定罪是最优解,但这不是被人抢先了嘛。
就像下棋,不能光你一个人落子,对手绝对不会坐以待毙。
现在吴同已经死到临头,关键的已经不是他了,而是他死后该怎么办。
如何从吴同之死给女帝争取更大的好处,这才是齐振要考虑的事情。
齐振回过神来,直接做了两点决定。
“其一,按老陆说的,秘密调查吴同赃款,此事绝不能放过。”
说着站起身,眼神冷冽。
“其二,对照唐廉的口供,把涉案名单整理出来。该抓的抓,该杀的杀!大鱼溜了,小虾米捞起来也是肉!”
“卑职领命!”
翌日下午。
沈清河派人传信,想要当晚在老地方与齐振喝酒。
齐振明白,沈老头肯定是有事相商。
当齐振在狮子楼包间看到沈清河时,就发现对方神态轻松,还哼着小曲。
于是调笑道:“我说老沈啊,万里长征才走了一步,你就开始洋洋自得了?”
沈清河道:“万里长征?嗯,这个比喻很是恰当。不过紧绷了这么长时间,总要放松一下嘛。”
待齐振落座,沈清河拍拍他的肩膀,“这次能把吴同打掉,不论是陛下还是老夫都畅快之极啊。”
齐振面露懊恼,“可惜暂时没办法抓他,不能连根拔起。”
沈清河摆摆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抓不抓他不重要,他死了才重要。”
然后压低声音道:“你当时不在场,当陛下听闻御医的回报后,嘴角的笑意都压不住了。”
果然玩弄朝政的高手,想法都大差不差。看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两人连碰三杯,沈清河才满意。
瞥了一眼齐振后问道:“听说你已经开始清理唐廉案的其他人了?”
“不错。”
“有没有一个大致的范围?”
齐振眉毛一挑,“咋了,有人求到你哪里去了?”
沈清河连忙摇头,“怎么会?我只是想要……你小子,明知故问!”
齐振嘿嘿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纸递了过去。
“我反正只管挖坑,能不能填的上就是你的事了。”
沈清河如获至宝,边看边说,“你的速度慢一点,我夹袋里没有多少存货。”
齐振撇撇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沈清河点点头,指了指上边的人名,“依我看,蓟都的可以办一下,外地的暂时押后吧。”
齐振奇道:“怎么?害怕了?”
沈清河叹口气,“非也!现在西边出了事,陛下也希望能尽快把朝中局势稳定下来。”
齐振这段时间都在关注吴同的案子,没有理会朝中消息。现在看沈清河郑重的样子似乎还挺严重。
于是探身问道:“到底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