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振出殿后再次坐到了台阶上,抬头看看天色,已经快要亮了。
过了一会儿,王尚兴奋的跑过来,压低声音汇报,“大都督,那个太监供出了晋王的藏宝库,请你去查看一番!”
齐振眉头一挑,“走!”
这个老小子捞了这么多年,肯定有不少好东西。
密室建在了一座偏殿的地下,起码也有数丈深。
顺着弯弯曲曲的楼梯下来后,穿过两道铁门才来到密库,一条甬道两边有数间排列。
每间里边都点着长明灯,亮如白昼,齐振的眼睛就是一眯。
反光,有点晃眼。
一间存放的是整箱整箱的黄金,一间存放的是数不清的珍珠宝石,一间是古董字画,一间是珊瑚玛瑙……
凡是常人能想到的宝贝几乎都能找得到。
不过在中间没有银子,那玩意儿根本不配放在这里。
齐振一间一间的看过去,因为早有所料,所以并没有多么兴奋。
当他走入存放宝石的密库时忽然心神一震。
有灵气波动!
马上抬头看去,就发现在角落里摆放着一尊汉白玉千手观音像。
这座观音像高约三尺,雕刻的栩栩如生。
灵气就是从中溢出。
齐振径直走了过去,探手抚摸,双眼当即亮起。
里边蕴含的灵气极为充沛,而且异常精纯,对他来说比任何宝贝都要珍贵。
如果能将其中的灵气吸纳,他的修为肯定能增长一截。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好东西啊!
王尚看看齐振的样子,马上会意,上前笑道:“大都督,卑职听说老夫人虔诚礼佛,不如将此像请回府里,以彰大都督的孝心。”
听听这话说的多漂亮!理由多充分!
只是他娘陈氏什么时候虔诚礼佛了?
齐振指了指王尚,“你小子越来越鬼,把贪墨说的如此理直气壮大义凛然。”
王尚呵呵傻笑,“都是大都督教导有方……额,是大都督以身作则,也不对……”
齐振打断他,“行了,我若不拿一点,你和兄弟们都要空手回去。不过这些东西就算了,不好用。回头从银子里拿两成吧,作为咱们的福利经费。”
王尚挑起大拇指,“大都督敞亮!”
从此后,拱卫司办案截留两成就定为惯例。
齐振刚走出密库,看到跪在旁边的管事太监,低眸问道:“想不想活?”
太监身子一抖,哭道:“回爷爷,奴婢自然想活,还请爷爷饶命!”
“叫什么名字?”
“奴婢喜顺。”
“晋王的银库在哪里?”
喜顺连忙道:“在前边院子里。”
“可知有多少存银?”
“奴婢上个月统计过,大约四百七十余万两。”
齐振暗骂一声,加重语气问道:“想好了,到底多少?”
喜顺微微抬头,“嗯……是奴婢记错了,应该是三百七……三百一十万两?”
齐振用脚尖踢了踢他,“我给你半个时辰,把晋王这些年来所有的不法之事统统写下来,如有遗漏……”
“不会遗漏的,爷爷放心!”
齐振又把魏子正和吉氏夫妇叫来,“你们等会从银库拉三十万两走,作为奖赏,回去安顿好寨子里的人。”
几人大喜,跪倒谢恩。
齐振再问,“府里可都处理干净了?”
魏子正道:“最多半个时辰就能收尾。”
“抓紧吧,天亮之前你们必须离城。”
“遵令!”
……
阮纯从晋王府离开后并没有返回自己住宿的客栈,而是来到郑盛所住客栈的外边。
吕恩赶忙过来拜见,“启禀大人,前后都堵上了,人就在里边。”
阮纯点点头,“随我进去。”
说着迈步走入客栈,吕恩挎刀紧随其后。
郑盛早就得到了消息,说是城内有灾民作乱,所以禁军过来保护,请所有人不要离开。
虽然有所怀疑,但并未深思。毕竟天亮之后就要回京,晋州的事就可以抛在脑后。
这趟巡视收获颇丰,郑盛很满意。
既然不能出去,他也懒得操心,于是继续睡觉。
当侍从禀报说阮大人到了时,郑盛不慌不忙的起来穿戴,然后来见阮纯。
“阮大人,听说城内来了强人,不知可处置好了?”
阮纯淡淡道:“正在处置。”
郑盛点点头,端坐之后问道:“阮大人现在过来,是准备回京之事?”
阮纯摇摇头,“非也,是为了郑大人的事。”
郑盛疑惑皱眉,“为了我的事?我有什么事?”
阮纯没有任何表情的说道:“晋州知府雷功因贪赃枉法已经被老夫拿下,特来通知郑大人一声。”
郑盛的脑袋猛的一紧,手指下意识颤抖几下,“雷功被拿下?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阮纯深深看着郑盛,“老夫的话你真不知什么意思?”
郑盛深吸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阮大人,现在晋州遭灾,雷功作为知府十分关键。一个不慎,必然导致救灾不力。到时陛下追究起来,下官可要如实禀报。”
阮纯岂能听不出里边的威胁之意,根本不理,继续道:“据雷功交代,他自己不但多年来贪污公款,而且特别举报,此次赈灾款项竟然也有人贪墨,且数额巨大。”
郑盛眼珠猛转,心思电转。
他现在并不确定雷功是否被抓,也就无法确定阮纯是不是在诈他。
可是之前这么多天都好好的,怎么会突然就发难了?
“阮大人,下官没有见到雷功,不知他说的是否属实。不过要提醒大人的是,下官忝为钦差副使,如果有重大决定,也是有权过问的。”
阮纯点点头,“不错,如果郑大人持身端正自然是有权过问的,但如果牵连其中就另当别论。”
郑盛终于没有憋住,怒道:“阮大人,你的意思是下官在里边动了手脚?如果没有证据,即便你为钦差正使,下官也要参你一本!”
阮纯怎会怕他,“老夫已经安排人查封了府衙银库,正在核查,具体数字不久便能出来,算不算证据?”
郑盛冷哼一声,“府衙银库出现损益与本官何干?”
阮纯道:“府衙银库数字不符就说明有人贪墨,至于贪墨的钱去了哪里也不难找。”
郑盛的手已经开始无法控制的抖动。
阮纯压下了最后一根稻草,“比如有没有可能,藏在蓟都长乐巷那座三进的院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