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分,一天的打擂比武也结束了。苏玄清起身也要走,段玉娇拦住他要他跟去程府居住。
苏玄清说修道人行走不易无缘在俗人家中留宿,自己会在客栈住些天。
一处酒楼天字客间里,那擂台比武的玄袍青年站在一黑袍老者面前,必恭必敬地说起比武的事情,当说完自己使出神打时,竟然被人破法。老者微微眯起双眼,“大虞还会有知晓此法之人,倒是有些门道。昔日右护法长老在大虞炼尸魁,竟被人无声息除掉。现在又有能识得乩童之法的人,看来我们更得小心行事。”
“可弟子并未发现有奇异之人在场。”
“哼,能识得此术之人无不是高人前辈,就是站在你眼前你也未必认得。告知其他人,日后更加小心做事,莫要冒头惹事。否则不轻饶。”
“是,知道了,师叔!”
次日,苏玄清欲出门逛街,一出门碰上段玉娇两人。两人已换下百花谷服饰,段玉娇还是鹅黄衣裙,少女还是青衣白裙。
两人看到苏玄袍住的客栈老破小的模样,一脸嫌弃。
少女更是藏不住话,“姐夫,姑爷。姑父,姐夫。你没钱早说啊,我师姐有得是银子,你住这里,太不给我师姐面子了。”
“你懂个毛,一夜二十个大钱,还加伙食,多便宜。”
苏玄清懒得跟她说,省得叽叽喳喳个没完。得咳咳两声,甩甩有点破旧的袍袖,往前走去。
苏玄清有钱,从三灰衣人身上可搜到还少,还是银票。只是当道士当惯了,讲究少了,再说道观很穷的。
“师姐,你看,你姑爷一点也不知趣。”
段玉娇喊向苏玄清,“你要去做甚!”
“逛街,看看桃花屯风情。无量寿福!”
桃花屯,很大,犹如一座小城。四周山丘林园,处处都栽种着桃树,春来桃花满地。这里盛出美酒,又以桃花酿做“桃花醉”,“十里春”等酒最为有名。程大壮就有最大的酿酒作坊。
夏秋,桃子成熟,也会以桃子酿造独有果酒,是大家女子的最爱。
当地还以桃花,桃子做各种糕点,果脯,吃食。禽畜鱼虾又常以桃花,桃子以料,肉质特别,所做菜肴香气异常,所以酒家甚是繁多。
是一处繁华之地。
店铺,阁楼,客店一座连一座,比得上城郭。人流潮动,车马如龙,天天如同大集。
苏玄清在主街走走逛逛,两女跟在后面也看得眼花缭乱。段玉娇京城贵女,见识广泛,看一阵热闹也就试试然,小少女玩性大,东看西看,总嫌少生了双眼双手。
苏玄清逛了一阵,看到前头有卖香烛的店铺,径直走进去。两人见苏玄袍动作变快,也紧跟其后。
“店家,可有蒲草黄裱纸卖!”
“哎呦,原来是道爷,有,当然有,请道爷您稍等。”
“姐夫,你在这里要买什么。客栈没有烛火吗!”
苏玄清歪头看了傻妞儿一眼,心道你猜。从自看着她第一面,苏玄清就懒得去搭腔,怕自己降智。
“你是我师姐姑爷,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能理解。”
苏玄清干脆把手指插进耳朵。
店伙计不一会儿从柜台后掂出几沓打裁好的黄纸,拍在台面上。
“道爷,这就是少店卖的各种质地的黄裱纸。有河蒲,江蒲,池蒲,还有夏蒲与秋蒲。您看看要买哪一种!”
少女好奇上手去捻了捻,不小心扣了个指洞。苏玄清伸手打了一下,小嫩手酥软无骨。
“哎呀,姐夫你好坏!”少女握着手背蹦了一下。
苏玄清一听,心里一阵发颤,真是虎狼之词。
段玉娇也有些不自然,偷偷拧了一下少女。
苏玄清手又摸又搓,挑了合适的,买了不少。付了银子,伙计乐呵呵的给包了起来,苏玄清摘下背上包裹塞了起来。
“你买这么多是做什么!”
段玉娇也奇怪起来,她知道道士会画符,但是不知道苏玄清能画符。
苏玄清又买了朱砂,金粉,慢慢收拾着。
“画符,难道你没见过道士画符!”
“知道但没见过,更不知道你会画。”
“有机会让你看看,本道长不但会画符,还会用符箓降妖拿鬼。”
话一出口,惹得两人嗤嗤直笑。行走江湖多年,就没见过什么妖魔鬼怪。看着苏玄清信誓旦旦的样子,觉得他傻了。
“两位女客官,你们可千万别不信。本店经营多年,做的便是这香纸买卖,很多事都见过。看这位道爷对黄裱纸如何熟悉,想必也是位得道高人。”
旁边一位貌似掌柜的人听后上前搭话,段玉娇本就有些见识,听老年人一说也不免正式端详苏玄清,半信半疑。
苏玄清对掌柜搭手一道礼,“掌柜的见识不少,说话倒也中肯。”
那老掌柜回礼,叹道:“老朽也曾少不更事,但经过诸多事情,自己是信的。”
“观小道长对黄裱纸如此见识,宁是道法高绝之人,老朽厚脸,请道长之事可好!”
苏玄清看掌柜说出这话,仔细观其面模,“掌柜的,相识即是有缘。我观你面相,福运浓厚,不似有事之人。”
这掌柜的摆摆手何礼道:“并非老朽家中有事,而是一亲朋有事。”
“噢,有何事,是病事,还是虚事。”
“找到多位郎中都不知情,想是虚事。”
“噢,若离此不远牒可以一去。”
“不远,就在近处。就劳烦道长辛苦一趟,老朽必有酬谢。”
“酬劳不必,有经即可。老掌柜就请带路。”
段玉娇两人都懵住了,才两句话不到,还真碰上诡异事了。两人相视而心语,“你看到什么事了。”
“我也不知看到什么了。”
一回头苏玄清和掌柜的已走出门去了,两人撒腿就追。
穿过一条后巷,到达一处普通干净小院子,有鸡鸭窝棚,有杂物,粮垛。院角一条黄狗冲着屋里不停狂吠。
苏玄清一进小院,看看不停叫唤的黄狗,一皱眉,稍开天眼看向正屋。眼里正屋正被一团淡淡黑气笼罩。
是死气,还真是鬼物之类作祟。苏玄袍冲黄狗轻轻一喝,那黄狗听到,看向苏玄清,便乖乖趴下发出呜咽声。
那掌柜一看不禁笑了,
“道长果然是有本事的人,老朽幸会。”
“掌柜的见笑了。”
段玉娇两人可是云里雾里,但也不好问为什么。
屋里出来一中年男人,冲掌柜的恭敬行礼,并问道:“梁叔,您老人家怎么来了,这几位是。”
掌柜急指苏玄清对汉子道:“这位是我请来的道长,道法高深,来为小子瞧瞧。快快见礼。”
那中年男子不疑有他,急过来,抱拳躬躬,“多谢道长大驾,恳求道长慈悲,施以妙手,救我家小儿性命。”
苏玄清虚扶汉子,“善信,莫拘礼,相逢即是你我有缘,待贫道先看上一看。”
身后段玉娇两人再也没有先前的嬉笑,只是更加新奇。
走进正屋,迈入卧间,见一妇人在床上守着一个十年大小的孩子,低低啜泣。床上小孩子盖着薄被,脸色青黑,双眼抠偻,嘴唇发白,气息非常微弱。在苏玄清天眼中,小孩子微微呼吸的都是淡淡的黑气,而且魂魄已经在小孩子头顶浮出半个身子。
灵魂已出窍,只是还有阳气在,固着一半没有飞出。
苏玄清立即掏出一张早就画好的定魂符,夹在右手两指间。
两女看到苏玄清取出黄符,马上瞪大眼睛,仿佛绝世大戏要马上开演,不想错过一丝。其他人也是看到此处,气息停止。
苏玄清夹着黄符在眼前一抖,直接贴在小孩子额头眉心。立即,小孩子全身一抖不动了,呼吸显得平稳了些。
中年汉子在妻子耳边说了苏玄清来的事,她马非跪在床头,对苏玄清叩头,嚷着求苏玄清救命。
苏玄清示意段玉娇前去扶住妇人。上前给小孩子把了脉,翻看了眼皮,更看了小孩子的手心脚心。询问两夫妻孩子因为什么得的病。
经过两人讲述,说是孩子躲迷藏,在屯子地头树林里钻了一个土洞后,回家就昏昏沉沉的特别爱睡,只过一天就再也叫不醒。多少天来请了很多郎中都找不到病因,只说受惊受寒,多睡觉就好了。后来那掌柜的知道点什么要他们请修行人来看事,只是没有找到。
苏玄清告诉他们,小孩子钻的洞应该是埋死人尸体的洞,小孩子碰到了死人尸体,染上了尸毒,死气。如果过七天不找对法子根治,就会变成干尸。
夫妻两人大惊,又使劲恳求苏玄清救命。
苏玄清也不耽搁,要夫妻两人去买些东西,可巧,那掌柜店里都齐备,一会儿就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