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牙见战场上形势渐趋不利,果断鸣金,大军如潮水般有序退回营寨。
待他步入中军大帐,却见杨戬已然安然在内,心中不由一奇。
子牙稳步升帐,神色凝重地问道:“众门人此番出战,皆被敌军擒去,你却如何能突破重围,平安归来?”
杨戬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弟子全仗师尊所授的玄妙功法,又承蒙师叔庇佑,福泽深厚。
那孔宣施展的神光实在太过厉害,威芒所至,似能吞尽天地。弟子见机不妙,预先施展七十二变,化作一道金光,疾遁而走,这才侥幸脱身。”
子牙瞧着杨戬毫发无损,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面上也浮现出些许宽慰之色。
可转念一想,如今大军被困,前路阻碍重重,这股敌军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高墙,横亘在前,久久难以逾越,心下顿时又被浓重的忧闷填满。
他暗自思忖,师父那神秘偈语曾言“界牌关下遇诛仙”,可如今在这,莫名其妙地冒出这般强劲的敌军,死死拖住大军前行的步伐,长此以往,这战事究竟该如何收场?满心的忧愁如乌云蔽日,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正这般忧心如焚之际,帐外一小校匆匆而入,单膝跪地,拱手禀报道:“元帅,武王差小的前来,请元帅至后帐议事。”
子牙不敢耽搁,整了整衣冠,快步来到后帐。进得帐内,见武王端坐于上位,忙上前躬身行礼,待武王微微抬手示意后,才在一旁坐下。
武王轻咳一声,开口说道:“闻听元帅连日来与敌军交锋,屡屡难以取胜,还多次损兵折将。
元帅身为诸将之首,六十万大军的生死存亡全系于元帅一身,如今战局陷入僵局,六十万将士的性命就如同悬于发丝之上,全系于元帅的决策与指挥。
想当初,孤王为天下苍生计,顺应民意,信任各方诸侯,欲共举大业。
谁曾想,此举竟引得一些狂悖之徒无端生事,肆意议论,还纠合四方势力,在孟津大会,妄图对我朝局指指点点,致使天下局势瞬间如鼎沸之水,动荡不安,百姓陷入水深火热之中,苦不堪言。
如今大军又受阻于此,众将士饱受羁縻之苦,三军面临着难以预料的危险。
六十万军士背井离乡,抛撇下家中年迈的父母、柔弱的妻儿,两下里忧心忡忡,不得安生。
孤王也被迫远离家国,不能在父王灵前尽人子之孝,又有负先王临终遗言,元帅可有破敌良策?”
言罢,武王目光灼灼,望向子牙,满是期待与焦虑之色。
元帅听了孤的话后,沉思片刻,觉得回兵固守本土,等待天时,听任他人自行其是,不失为一个上策。然而,元帅心中却有些犹豫不决。
子牙暗自思忖着大王的这番话,虽然觉得有一定的道理,但他担心这样做会违背天命。
武王见子牙沉默不语,便说道:“天命自有定数,何必强行逆天而行呢?岂有凡事都要违背天意的道理?”
武王的这一番话,让子牙心中的疑惑更加动摇了。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二更时分,辕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声。原来是陆压道人匆匆赶来,他心急如焚,大声呼喊着要见姜元帅。
子牙听闻陆压道人的到来,急忙出来迎接。两人一见面,便携手进入帐中坐下。子牙见陆压道人喘息未定,便关切地问道:“道兄,你为何如此慌张?”
陆压道人喘了口气,说道:“我听说你要退兵,所以赶忙赶来。”他紧接着对子牙说道:“切不可退兵啊!若是退兵,将会导致众门人都遭遇横祸,这是天数已定,绝对不会有差错的。”
子牙听了陆压道人的这一番话,心中更加没有了主意。他原本就对是否退兵犹豫不决,现在陆压道人的话更是让他左右为难。
最后,子牙决定听从陆压道人的建议,传令让大小三军依旧扎住营寨,不得擅自退兵。武王得知陆压道人来了,也赶忙出帐相见。
武王满心忧惧,眉头紧锁,转向陆压,急切问道:“这其中究竟是何详情?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解我等疑惑。”
陆压微微摇头,长叹一声,神色凝重地说道:“大王啊,您有所不知,这世间万事皆有定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主宰。
大抵生来身负超凡大法之人,冥冥中也定会有同样身负大法的克星来克制他。如今,倘若我军贸然退兵,那些被敌军擒获的将领,可就再无生还的可能了,他们的性命必将如风中残烛,转瞬即逝。”
武王听闻此言,心中一凛,想到那些被困的将士,面露不忍之色,嘴唇嗫嚅几下,终究是不敢再提及退兵之事,只是暗暗握紧了拳头,目光中透着不甘与决绝。
且说次日清晨,晨雾尚未散尽,孔宣已然一身戎装,威风凛凛地来到辕门之外,手中长枪一横,高声搦战,那洪亮的声音洪钟,震得四周空气都嗡嗡作响。
探马一路飞奔,如疾风般冲入中军大帐,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元帅,孔宣又来辕门挑战了!”
帐内众人闻言,皆是神色一紧。陆压见状,上前一步,稽首行礼,镇定自若地说道:“贫道愿往,会一会这孔宣,瞧瞧他究竟有何神通。”
说罢,他整了整道袍,大步流星地走出辕门。
辕门外,阳光洒在孔宣那身闪耀的甲胄之上,反射出刺目的光芒,愈发衬得他气宇轩昂、威风八面。
陆压定睛细看,心中暗忖这孔宣果然气势不凡,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拱手,高声问道:“将军可是孔宣?”
孔宣傲然挺立,长枪驻地,发出一声闷响,应道:“然也!”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陆压轻轻一笑,语重心长地劝说道:“足下既身为大将,久历沙场,难道不知天时人事的变幻无常?
如今天下大势,纣王无道,倒行逆施,致使生灵涂炭,天下已然分崩离析。
四方诸侯顺应民意,同举义旗,愿共伐这独夫民贼,还苍生一个太平盛世。足下却仅凭一人之力,妄图挽回这天意,岂不徒劳?
况且,甲子之期,早已注定是纣王覆灭之日,此乃天命所归,你又如何阻挡得住这滚滚大势?
倘若有那更为高明之士出山,足下一旦不慎失手,到那时,可就追悔莫及了。”
孔宣闻听此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不屑的冷笑,大声喝道:“哼,料你不过是个不通时务的草木愚夫,能识得什么天时人事!”
言罢,手中长刀猛地一晃,寒光一闪,如闪电般朝着陆压劈来。
陆压见状,不慌不忙,手中宝剑瞬间出鞘,“呛啷”一声脆响,急架忙迎。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步马相交,刀光剑影闪烁,杀得难解难分。
未及五六回合,陆压瞅准时机,左手一伸,欲祭出那威力惊人的日月精轮,欲给孔宣致命一击。
可就在他刚要发力之际,孔宣却猛地大喝一声,周身涌起五色神光,光芒如潮水般朝着陆压汹涌席卷而去。
陆压心中大惊,他深知这五色神光的厉害,当下不敢硬抗,急忙施展神通,化作一道绚丽长虹,疾遁而回。
陆压狼狈地进得营来,脸色略显苍白,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他径直走到子牙跟前,心有余悸地说道:“元帅,这孔宣果真厉害无比,贫道今日算是见识了,只是不知他这神异的五色神光究竟是何来历,竟有如此逆天之力。”
子牙眉头深锁,目光凝重,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量应对之策。帐内众人听闻陆压所言,也皆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整个中军大帐被凝重的气氛笼罩。
竟然让人如此费解,贫道实在是无可奈何,只能化作一道长虹飞奔而来,再做商议。姜子牙听到这个消息后,心中愈发烦闷。
孔宣在辕门外不肯离去,非要姜子牙出来与他一见高下,一决雌雄,否则决不肯罢休,也不肯难为三军,让他们在这里受苦。
左右的人将孔宣的话报入中军,姜子牙此时正愁眉不展,不知该如何处置孔宣。
就在这时,晁田恰好来到辕门,听到孔宣在辕门外口出狂言,心中顿时大怒,骂道:“这匹夫,竟敢如此轻视我家元帅!”
晁田一边大骂,一边提刀冲向孔宣。孔宣抬头一看,见是一个武将,手里提着一条武器,便冷笑一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来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