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一阵尖锐刺耳的刹车声划破了长空,仿佛要将这宁静的街道撕裂开来。五辆银色面包车如同一群脱缰的野马一般,在青山饭庄门前急速飞驰,然后以一种极其惊险的方式甩出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漂移。
杨超宇猛地踹开车门,那力道之大,仿佛连车门都要被他踹飞出去。他的鳄鱼皮鞋重重地踩在路边的野雏菊上,瞬间将那些娇嫩的花朵碾碎,化为一滩烂泥。
他的动作粗暴而狂野,扯开了自己身上那件阿玛尼衬衫的第三颗纽扣,露出了锁骨处那狰狞的青龙纹身。在烈日的照耀下,那青龙纹身泛着一层油光,仿佛随时都要腾空而起,吞噬一切。
“都给老子滚!”杨超宇怒吼一声,那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街道上回荡。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夺过保安手中的扩音器,对着饭庄门口的人们咆哮着。那扩音器发出的金属啸叫声,震得周围的玻璃窗都嗡嗡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
排队买卤肉饭的老头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手忙脚乱地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镜,然后慢悠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部老年机。他拨通了报警电话:“喂?110 吗?东大街有人闹事……”
杨超宇的额角青筋暴起,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怒火,仿佛要燃烧起来一般。他怒不可遏地将手中那部镶钻的 Vertu 手机狠狠地砸向柏油路,只听“砰”的一声,手机瞬间迸出火星,屏幕也碎成了一地。
他的目光落在了一个身穿校服的少女身上,只见他如饿虎扑食一般,迅速扯住了少女的书包带。少女毫无防备,被他这么一扯,怀里抱着的柑橘像雨点一样滚落一地。
“聋了吗?”杨超宇指着饭庄那鎏金的招牌,脸上露出了一丝狰狞的狞笑,“三分钟后,这里就是一片废墟!”
那位身着蓝布衫的婶子,缓缓地弯下腰去,将掉落在地上的柑橘捡了起来。她那原本就有些浑浊的眼睛,此时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一般,显得更加朦胧。然而,当她的目光扫过那群纹身青年时,却突然变得锐利起来,仿佛能够穿透他们的身体。
婶子直起身子,用一种略带戏谑的口吻说道:“后生仔们啊,你们可知道上个月青龙帮来收保护费的事情吗?”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到婶子的话,那群纹身青年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难看。而此时,排在队伍中的人们却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其中那个穿着厨师服的小工更是探出头来,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钱彪算个屁!”就在这时,王铭浩突然发出一声怒吼。他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气中炸响。紧接着,只见他猛地抡起手中的棒球棍,如同狂风暴雨一般砸向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扇原本坚固无比的钢化玻璃,瞬间被砸出了一道道蛛网般的裂纹。玻璃碎片四处飞溅,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被撕裂开来。
然而,就在王铭浩以为自己已经成功地发泄了心中的怒火时,他忽然感觉到后颈一阵发凉。他猛地回过头去,只见十八个身着黑色战术背心的壮汉正从后巷中鱼贯而出。他们的步伐整齐而有力,手中的指虎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饭庄二楼的监控室里,李铁牛盯着屏幕冷笑。白小米扯着他围裙带子急得跺脚:\"钱彪的人到街口了,你真不去看看?\"她没注意到卤汁顺着锅铲滴在帆布鞋上,浅粉色的鞋面洇开暗红印记。
\"急什么。\"李铁牛按下对讲机,\"阿斌,让彪哥的人别急着动手。\"他转身时撞翻调料架,八角茴香洒了满地,\"姓杨的带了微型摄像机,正愁抓不到把柄。\"
此刻的街道已成暴风眼。杨超宇刚举起钢棍,突然发现阴影里走出个穿唐装的老者。老人拄着黄花梨拐杖,腕间沉香手串碰撞声清脆悦耳。
\"小杨总,令尊上个月刚给市局捐了十辆警车。\"潘国忠用拐杖尖挑起地上的Vertu手机,\"令妹林雪柔小姐,应该不想在热搜看到'豪门公子当街行凶'吧?\"
杨超宇瞳孔骤缩。他认出这是退下来的老书记,去年父亲还带着他登门送过武夷山母树大红袍。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裤腰时,他听见人群突然爆发的惊呼——三十多个穿迷彩服的青年从货车上跳下,为首的钱彪正用砂纸打磨着开山刀。
\"彪哥!\"卖冰糖葫芦的小贩笑着扔过去根中华,\"今儿怎么有空来......\"
\"听说有贵客。\"钱彪的刀尖在王铭浩胸前划出十字,阿玛尼衬衫裂口处露出苍白的皮肤,\"杨少爷要不要尝尝新到的野山猪?\"他突然反手劈向餐桌,整张实木圆桌应声裂成两半。
人群中的陈嘉丽举起手机直播:\"老铁们快看!现实版古惑仔!\"她镜头突然转向街角,三辆警车正闪着红蓝警灯缓缓驶来。穿碎花裙的林婉如恰在此时抱着账本跑出饭庄,发间的木槿花被风卷到杨超宇脚边。
\"误会!都是误会!\"王铭浩突然举起双手,\"我们剧组在拍扫黑除恶宣传片!\"他踹了一个小兄弟一脚,\"还不把道具收起来!\"
钱彪的刀锋停在杨超宇鼻尖0.5厘米处。他闻到对方身上纪梵希香水混着尿骚味的古怪气息,咧嘴露出镶金的犬齿:\"杨少爷的戏瘾,够足啊。\"
警笛声逼近时,李铁牛终于出现在台阶上。他腰间还系着沾满卤汁的围裙,手里却端着碗热气腾腾的阳春面。\"杨总要不要尝尝?\"他舀起一勺辣油浇在面上,\"我们店的辣椒——专治各种不服。\"
杨超宇盯着面汤里晃动的倒影,看见自己扭曲的脸。他伸手去接面碗时,李铁牛突然松手,瓷碗在花岗岩台阶上炸开无数碎片。飞溅的汤汁在pRAdA西装上绘出丑陋的图案。
\"哎呀,手滑了。\"李铁牛踩过满地瓷片,军靴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他俯身捡起半块碎瓷,锋利的边缘抵住杨超宇突突跳动的颈动脉:\"下次再来,记得带寿衣。\"
警车停稳的瞬间,一个小青年突然捂着肚子惨叫:\"警察同志!他们饭菜不干净!\"他嘴角挤出白沫,手指着饭庄招牌疯狂抽搐。穿白大褂的马舒琴从人群挤出来,胸前的护士徽章闪着冷光:\"急性阑尾炎还碰瓷?救护车钱谁出?\"
人群爆发出哄笑。杨超宇在笑声中踉跄后退,踩到不知谁扔的香蕉皮,一屁股坐在王铭浩身上。他摸到裤兜里震动的手机,父亲杨乃成的来电显示像催命符般闪烁。
\"游戏刚开始。\"李铁牛用围裙擦着手,望着绝尘而去的奔驰车尾灯。夕阳给饭庄玻璃幕墙镀上血色,映出对面商铺二楼某个反光点——那里有台摄像机记录了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