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被带走的那天,新宜县城正下着入秋以来的第一场雨。
雨滴砸在青石板路上,溅起浑浊的水花,像是在为这位曾经翻云覆雨的人物奏响挽歌。
侯宝国站在县政府办公室的窗前,望着窗外朦胧的雨幕,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窗台,发出急促而杂乱的声响。
“宝国,魏书记这一倒,咱们往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张明秀走进办公室,顺手关上了门,脸上的忧虑愈发浓重。
侯宝国转过身来,眉头紧皱,眼中却透着一股不甘:“怕什么!咱们还有刘副省长和褚政委撑腰,量那吴家也不敢把咱们怎么样。”
此时此刻,吴家大院里一片静谧,阳光透过窗户洒在红木圆桌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吴志宏和吴运仕叔侄俩相对而坐,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杯杯冒着袅袅热气的茶水,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吴运仕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容,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然后放下杯子,兴奋地说道:
“叔,魏明这一倒,侯家可就失去了一大助力啊!现在咱们在这新宜县,总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
然而,吴志宏却并没有像吴运仕那样兴奋,他微微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谨慎。
他缓缓说道:“运仕啊,切不可大意。虽然魏明倒台对侯家是个不小的打击,但侯家背后还有刘副省长和褚政委呢。咱们若是贸然动手,恐怕只会引火烧身啊。”
尽管吴家对侯家背后的势力有所忌惮,但县城里的局势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各单位纷纷开始选择自己的立场,有的投靠了吴家,有的则选择追随侯家,双方之间的明争暗斗愈发激烈,互不相让。
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常务副县长曲文明和公安局长董建业则选择了一种观望的态度。
他们静静地观察着局势的发展,试图在这场争斗中找到最有利的时机,以便能够做出最明智的决策。
张明秀心里非常清楚,如果想要在这场激烈的较量中取得优势地位,那么就绝对不能忽视扩充自身势力这一点。
为此,她开始马不停蹄地四处奔走,充分运用自己所拥有的各种人际关系网络,不动声色地在暗地里收拢了一大批干部。
这些干部们之所以会被张明秀成功笼络,原因各不相同。
其中一部分人是因为长期受到吴家的欺压和排挤,心中充满了怨气和不满;而另一部分人则是对侯家的未来发展前景十分看好,渴望能够在这场激烈的权力争斗中分得一杯羹。
终于,在一次县城干部大会上,张明秀逮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巧妙地利用会议中间休息的短暂时间,与几位具有关键影响力的人物进行了一次私下的密谈。
在交谈过程中,张明秀言辞恳切、态度真诚,详细地向他们分析了当前局势的利弊得失,并成功地说服了这些人加入到侯家的阵营中来。
这些干部们在回到各自的工作单位之后,也没有闲着,他们纷纷开始在自己的周围积极拉拢更多的人。
就这样,侯家的势力如滚雪球一般,迅速地膨胀壮大起来。
然而,吴家方面很快就察觉到了张明秀的一系列动作。
吴志宏意识到,如果再不采取果断措施,恐怕侯家的气势将会越来越嚣张,最终难以遏制。
于是,他下定决心,要给侯家一个狠狠的教训,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他指使手下在化工厂附近制造了小规模的冲突,试图扰乱侯家的部署。
侯宝国得知消息后,怒不可遏,准备带领手下反击。
张明秀却拦住了他:“此时冲动,正中吴家下怀。咱们得从长计议。”
在张明秀的策划下,侯家一方面通过关系向省城反映吴家的不法行为,试图借助上级的力量打压吴家;另一方面,加强了对化工厂的防守,防止吴家进一步破坏。
同时,张明秀还积极联络其他观望的势力,试图扩大自己的阵营。
常务副县长曲文明和公安局长董建业在这场争斗中,始终保持着微妙的平衡。
他们既不想得罪吴家,也不愿与侯家为敌。
曲文明时常在各种场合中,巧妙地调解双方的矛盾,试图维持县城的表面平静。
而董建业则在暗中观察局势的发展,等待着能够让自己利益最大化的时机。
随着双方斗争的日益激烈,新宜县城的气氛愈发紧张。
街头巷尾,人们都在议论着吴侯两家的争斗,每个人都在这场风暴中小心翼翼地寻找着自己的位置。
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这座看似平静的小城
一个月后,省城传来消息,有关部门开始调查吴家在新宜县的种种不法行为。
吴志宏和吴运仕得知消息后,顿时慌了手脚。侯宝国和张明秀则抓住这个机会,发动了反击。
在一场激烈的交锋中,侯家成功夺回了部分失地,吴家的势力受到了沉重打击。
然而,这场争斗并没有就此结束。
省城的局势依然变幻莫测,吴侯两家都在等待着下一个机会,新宜县城的未来,依旧笼罩在一片迷雾之中。
原来张明买下的那栋两层小洋楼被张明秀送给尹家兴,用来充当他们那个团体的大本营。
尹家兴也不失所望,上升势头很猛。
县革委立任是省城下来的实力人物,而吴运仕与尹家兴则分别当上副主任,成了一方大员。
趁混乱双方都收编了大量民兵,各自手中都掌握了一部分武装。
这样一来无论是吴家还是侯家,都不敢轻举妄动了。
若是再像之前一样搞摩擦,在有武装的情况下,只怕会有流血牺牲。这不是两家所希望看到的。
毕竟是新社会,不可过分使用非常手段。双方只是利益瓜分,以和为贵。
若是在后世,以财力论高下,张明秀的财富估计是个天文数字。甩吴家不知多少条街。
但在特殊年代,没有实力守住的财富,再多也是待宰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