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磊坐在厂里的办公室,烟灰缸里已经塞满了烟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呛人的烟味。他盯着桌上的账本,眉头拧得死紧。周强这狗东西下手太狠,50万赔偿加上上游供货商停供,厂子眼看着就要撑不下去了。他刚给林海源打完电话,本想着靠这浓眉大眼的家伙拉一把,可还没等林海源的回信儿,手机又响了。这次屏幕上跳出来的名字,让他愣了一下——刘舒瑶。
他接起电话,那头传来刘舒瑶一贯冷冽又带点揶揄的声音:“李厂长,听说你最近日子不好过啊?周强那老东西给你下了套,厂子都快垮了吧?”
李磊心里一沉,嘴上却硬撑着:“刘总,您消息挺灵通啊。没啥大事儿,小打小闹,我能应付。”他不想在她面前露怯,毕竟这女人精得跟狐狸似的,一点软肋都能被她抓得死死的。
刘舒瑶哼了一声,语气里透着点笑意:“别跟我装了,李磊。周强那点手段我清楚,栽赃质量问题,卡你供货,这不就是要逼死你吗?你现在手里那点钱,够赔50万还是够结账期的?我可听说,你账上连200万都凑不齐了。”
李磊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手里的烟抖了一下,灰掉了一截。他咬着牙说:“刘总,您既然都知道了,就别绕弯子了。找我啥事儿,直说吧。”
刘舒瑶那边顿了顿,才慢悠悠地说:“我呢,不喜欢看热闹,更喜欢帮人——当然,得有回报。你这事儿我能帮你摆平,50万我可以先垫给你,供货商那边我也有路子,保你不断货。不过,我有个条件,你得把你知道的那些‘内幕’全抖出来,尤其是林海源那边的底细。我帮你,你也得帮我。”
李磊一听这话,脑子里飞快转开了。刘舒瑶这女人果然是冲着林海源来的,他之前喂给她的那些假证据,估计已经勾起了她的胃口。现在厂子危在旦夕,她抛出橄榄枝,既是救命稻草,也是烫手山芋。他要是答应,就得把林海源卖个彻底;要是不答应,厂子八成得完蛋。他咬着牙,试探着问:“刘总,您这手笔不小啊。帮我这么大忙,就为了林海源那点事儿?值吗?”
刘舒瑶冷笑一声:“值不值我自己掂量。你只要告诉我,干不干就行。三天时间,给我答复,不然你厂子关门,我可不负责擦屁股。”说完,她挂了电话,留下李磊一个人对着手机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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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磊没急着回她,而是立刻拨通了林海源的号码,把刘舒瑶的提议一五一十说了出来。他喘着粗气说:“林哥,这娘们儿胃口不小啊,50万加上供货渠道,她都能搞定,就为了挖您的底。我咋办?答应她,厂子是保住了,可您这边……我怕您不乐意。”
电话那头,林海源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哈哈笑了起来,声音里透着一股子玩味:“哟,刘舒瑶这女人还真有意思。她这是闻着味儿来了,想咬我一口啊?李磊,你别急,这事儿对我来说不是坏消息。我倒想看看,她有多大能耐,能从我身上挖出啥来。”
李磊愣了一下,没想到林海源会是这反应。他小心翼翼地说:“林哥,您啥意思?不怪我跟她扯上关系?”
林海源哼了一声,慢悠悠地说:“怪你干啥?你现在是泥菩萨过河,她伸把手,你不抓才傻。我不光不怪你,还挺感兴趣。刘舒瑶这女人,我早听说过,心狠手辣,野心不小。她要是真能耐大,我倒想会会她。你跟她说,就答应她,让她先把钱和货给你,我等着看她下一步。”
李磊一听,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可又有点摸不着头脑:“林哥,您这是要跟她玩儿一把?可万一她真查出点啥,您不怕她翻脸?”
林海源笑得更欢了:“查出啥?她手里那点东西,还不是你喂的假货?她要真有本事查到真的,我还得谢谢她,省了我不少麻烦。你就按她说的办,厂子保住要紧。至于她想挖我底,嘿嘿,那就看她有没有这牙口了。”
李磊点点头,挂了电话,心里却泛起一阵涟漪。林海源这家伙,城府深得吓人,不光不怕刘舒瑶,还想借她的手试试水。这盘棋越下越大,他夹在中间,既得保命,又得看戏,真是步步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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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李磊驱车去了刘舒瑶的工厂。厂区里机器轰鸣,她站在一堆零件旁,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气场冷得像块冰。见到李磊,她挑了挑眉:“想好了?”
李磊挤出个笑,点头说:“想好了,刘总。您开这条件,我没理由不干。50万和供货商的事儿,就拜托您了。至于林海源的内幕,我知道的都告诉您,您问啥我说啥。”
刘舒瑶眯着眼打量他一会儿,嘴角微微上扬:“行,李厂长,你够识趣。钱我明天打给你,供货商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三天内零件到位。至于林海源……”她顿了顿,声音低了下来,“你现在就跟我说说,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跟文旅局那单子到底有多大关系?”
李磊早跟林海源对好了词儿,半真半假地说:“林海源这人,背景挺深。我听说他跟市里几个领导关系不一般,文旅局那单子,他是中间牵线的人,拿了不少好处。不过具体是谁罩他,我没摸清,他藏得太深了。我就知道这些,您要再挖,我可以帮您盯着点。”
刘舒瑶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她点点头:“行,这些够我用一阵了。你厂子的事儿我来摆平,你就等着好消息吧。不过,李厂长,别跟我耍花样,不然我能救你,也能弄死你。”
李磊连忙点头:“不敢不敢,刘总您放心,我绝对老实。”说完,他心里却暗笑:刘舒瑶啊刘舒瑶,你以为咬住了肥肉,可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不好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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