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张这个在厂里混了大半辈子的老油条,演起戏来简直是炉火纯青。自从上次林薇“推心置腹”地拉拢他之后,他就彻底开启了“双面间谍”模式。在林薇面前,他装出一副左右为难、备受煎熬的样子,时不时地唉声叹气,抱怨李磊的“独断专行”和“不近人情”,暗示自己对现状非常不满,但又碍于多年的“情分”和“胆小怕事”,不敢轻易“背叛”。
林薇看着老张这副“忠奸难辨”的模样,心里虽然有些不耐烦,但也觉得这老家伙的反应很真实。毕竟,一个在厂里干了一辈子的老员工,突然要他背叛提拔自己的新老板,有所顾虑和犹豫也是正常的。她觉得老张这块骨头虽然硬了点,但只要自己再加把火,多许点好处,不怕他不松口。
于是,林薇加大了对老张的“感情投资”。她时不时地送些高档茶叶、补品给老张,还“关心”地询问他家里的情况,甚至暗示等恒信接手星辰后,会给他安排一个更清闲、待遇更高的顾问职位,让他安享晚年。
老张则把这套“欲擒故纵”的戏码演得淋漓尽致。他每次收到林薇的礼物都表现得“惶恐不安”,嘴上说着“使不得使不得”,身体却很诚实地收下了。在林薇旁敲侧击地打探厂里情况时,他总是先推脱一番,然后才“不情不愿”、“吞吞吐吐”地透露一些“内幕消息”。
当然,这些所谓的“内幕消息”,全都是李磊事先精心编排好的假情报。
比如,老张会“愁眉苦脸”地告诉林薇:“唉,林总啊,不瞒您说,李厂长最近又在瞎折腾了。他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批便宜的二手设备,非要替换掉咱们现在用的几条关键生产线,说是能节省成本。可那批设备我看过了,毛病多得很,根本不稳定,这不是胡闹嘛!到时候产品质量肯定出问题,厂子早晚得被他败光!”
再比如,他会“神秘兮兮”地凑到林薇耳边说:“林总,我跟您说个秘密,您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李厂长最近好像在偷偷转移厂里的资金!我查账的时候发现有几笔大额支出很可疑,账目做得不清不楚,问他也支支吾吾的。我怀疑……他是不是想掏空厂子,然后跑路啊?”
还有,他会“义愤填膺”地抱怨:“林总,您是不知道啊,李厂长现在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厂里的大小事务全凭他一句话,根本不听别人的意见。他还提拔了好几个只会拍马屁、没啥真本事的小人当干部,把厂里搞得乌烟瘴气!我们这些老家伙,真是敢怒不敢言啊!”
这些假情报,虚虚实实,真假掺半,听起来都像是那么回事儿。尤其是关于李磊“瞎折腾”、“转移资金”、“任人唯亲”的说法,非常符合林薇对李磊这个“草根暴发户”的刻板印象。她对老张提供的这些“猛料”深信不疑,觉得这老家伙果然是被自己“策反”了,开始真心实意地向她靠拢。
林薇拿到这些“情报”后,如获至宝。她觉得李磊这小子果然是烂泥扶不上墙,管理混乱,任人唯亲,还想偷偷转移资产。看来拿下星辰电子厂比她想象的还要容易。她立刻根据这些假情报,开始制定下一步的打击计划。
她一方面让恒信派驻的财务总监方明,以“加强财务监管”为名,冻结了星辰电子厂的部分账户,声称要对那些“可疑”的大额支出进行彻查,给李磊制造资金压力。另一方面,她又授意技术部门的人,故意在那几条所谓的“二手设备生产线”上做手脚,制造了几起不大不小的生产事故,然后大做文章,声称是李磊盲目引进落后设备导致的,以此来打击李磊在厂里的威信。
她甚至还开始暗中接触那些被李磊提拔起来的“小人干部”,许以重利,想把他们也拉拢过来,进一步孤立李磊。
林薇自以为得计,一步步按照她设想的剧本推进,却不知道自己早已落入了李磊和老张联手布下的陷阱。她所做的一切,非但没有打击到李磊,反而正中李磊下怀。
李磊看着林薇在那儿瞎折腾,心里乐开了花。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林薇相信那些假情报,让她把精力都放在那些无关痛痒的事情上,让她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从而放松警惕。而他自己,则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暗中积蓄力量,调查恒信的真正目的和孙铭的底细,寻找一击致命的机会。
老张也把林薇的反应和下一步计划,都及时汇报给了李磊。李磊听完,拍着老张的肩膀,哈哈大笑:“老张,你这戏演得真他妈绝了!把那小娘们儿耍得团团转!等这事儿了了,我给你记头功!”
老张嘿嘿一笑:“李厂长您过奖了。能帮您分忧,是我应该做的。不过……林薇那娘们儿也不是省油的灯,咱们还得小心点,别让她看出破绽。”
李磊点点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放心,我知道。她想玩,我就陪她玩到底。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蹦跶几天!”
一场围绕着假情报和反间计的暗战,在星辰电子厂愈演愈烈。林薇自以为掌控全局,步步紧逼,却不知自己早已是瓮中之鳖。而李磊,则像一个耐心的猎手,隐藏在暗处,静静地等待着收网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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