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了林海源提供的关于马胜利的详细资料,李磊开始了他精心策划的“狩猎”行动。他知道,马胜利这个人能在吴建军手下混到子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绝非等闲之辈。他现在虽然因为吴建军的倒台而惶惶不可终日,但必然也充满了警惕和戒备。想拉拢他,绝不能操之过急,必须步步为营,攻心为上。
李磊没有选择直接接触马胜利,那太容易引起怀疑。他决定先从侧面入手,制造一些“偶遇”和“巧合”,慢慢渗透进马胜利的生活圈子。
他通过林海源提供的线索,了解到马胜利有两大爱好:一是喜欢打高尔夫,每周都会去郊区一家高档的高尔夫俱乐部;二是嗜好赌博,尤其喜欢玩德州扑克,是市里几家地下赌场的常客。
李磊眼睛一亮,觉得机会来了。他自己对高尔夫一窍不通,但对赌博却颇有心得。当年在社会上混的时候,他也曾在赌场里摸爬滚打过,虽然算不上高手,但察言观色、心理博弈的本事还是练出来一些。
于是,李磊开始频繁地出入那几家马胜利常去的地下赌场。他出手阔绰,输赢随意,很快就以“人傻钱多”、“运气爆棚”的形象,在赌场里混了个脸熟。他还特意找了几个“演员”,在赌场里跟他演了几场“冲突”和“解围”的戏码,把自己塑造成一个既有钱、又讲义气、还有点“背景”的“江湖大哥”形象。
果然,没过多久,他就成功地引起了马胜利的注意。
这天晚上,李磊又来到那家位于城中村深处的地下赌场。赌场里烟雾缭绕,人声鼎沸,充满了荷尔蒙和金钱交织的糜烂气息。李磊坐在一张德州扑克的牌桌前,面前堆着不少筹码,正跟几个满脸横肉的家伙玩得“不亦乐乎”。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马胜利独自一人坐在不远处的吧台旁,心不在焉地喝着闷酒,眼神里充满了焦虑和不安。显然,吴建军的倒台对他打击很大,让他寝食难安。
李磊知道,时机到了。他故意输了一把大的,然后装作气急败坏的样子,把手里的牌往桌子上一摔,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妈的,今天手气真背!不玩了!”
他走到吧台前,一屁股坐在马胜利旁边,冲酒保喊道:“来瓶最贵的威士忌!再给这位兄弟也满上!”
马胜利抬起头,看到是李磊,愣了一下,随即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李……李厂长?您也来玩?”他显然认得李磊这个最近在赌场里风头正劲的“土豪”。
李磊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啊,马总,人生得意须尽欢嘛!不过今天点儿背,输了不少。倒是马总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遇到什么烦心事了?”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马胜利眼神黯淡了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说:“唉,别提了,都是些糟心事儿。”他显然不愿意多说。
李磊也不追问,只是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行,不说就不说。喝酒!今晚我请客,咱们不醉不归!”他开始跟马胜利天南海北地胡侃起来,从生意场上的趣闻到社会上的八卦,时不时还讲几个荤段子,逗得马胜利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
李磊很懂得把握分寸,他绝口不提恒信集团,也不提吴建军,只是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同样在商场上打拼、有过成功也有过失败、讲义气、懂人情世故的“同道中人”。他还故意输了几把牌给马胜利,让他赢了不少钱,更是让马胜利对他好感大增。
几杯烈酒下肚,马胜利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他开始抱怨工作上的压力,抱怨人心险恶,抱怨世事无常。虽然没有明说,但李磊能听出来,他对恒信集团和陈启明充满了怨恨和恐惧。
李磊耐心地听着,时不时地附和几句,表示“理解”和“同情”。他还“不经意”地透露了自己的一些“背景”和“能量”,暗示自己认识一些“上面的人”,能在关键时刻帮上忙。
就这样,一来二去,两人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马胜利开始把李磊当成了可以倾诉心事、甚至可以依靠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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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李磊以为自己已经初步取得了马胜利的信任,准备进行下一步计划的时候,他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马胜利虽然表面上对他越来越亲近,甚至开始主动约他出来喝酒打牌,但在某些关键问题上,却始终守口如瓶,滴水不漏。比如,当李磊试图打探吴建军贪腐案的细节,或者恒信集团内部的权力斗争时,马胜利总是会巧妙地岔开话题,或者装作喝醉了胡言乱语。
而且,李磊还发现,有几次他跟马胜利“偶遇”时,总感觉附近有可疑的人在暗中观察他们。他让大壮的人去查,却发现那些人行踪诡秘,根本查不到底细。
李磊心里升起一股寒意。他意识到,马胜利这个家伙,远比他想象的要狡猾!他很可能早就识破了自己的意图,或者……他本身就是陈启明或者其他人放出来的一个诱饵!他表面上对自己亲近,实际上却在暗中试探自己,甚至可能在配合别人给自己下套!
这个发现让李磊惊出一身冷汗。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一个更加复杂的陷阱里,四周都是看不见的敌人和算计。他必须立刻调整策略,否则,很可能还没等到拉拢马胜利,自己就先栽在他手里了!
他决定暂时停止主动接触马胜利,转而采取更隐蔽的方式,继续观察他的动向,同时加紧对恒信集团和他身边那个神秘助理芦云轩的调查。他要弄清楚,马胜利到底是真的想找靠山,还是在演戏?而这场戏的背后,又到底是谁在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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