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见魏武沉默不语,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安抚:“使君说了,如果府君与公主情投意合,那么又何必在意这短短一年?
如果感情持久,又何必这么着急?细水长流,慢慢来。况且,小月氏国与张掖郡彼此紧紧相连,快马一日不到便可到王宫,府君与公主相见并非难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此次如果秋收不出意外,使君会将府君的功劳上表朝廷,恳请陛下任命您为中郎将,然后赐您与小月氏国公主阿依慕成婚。
这样不仅能彰显大汉对小月氏国的重视,也能为府君争取更多的支持。当然了,陛下或许会为府君分担一些聘礼,减轻凉州的财政压力。不过……”
说到这里,贾诩的目光变得深邃,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魏武见状,心中疑惑,连忙问道:“贾别驾,不过什么?”
贾诩低声答道:“不过,陛下可能会要求小月氏国的长王子入京为质。”
魏武闻言,不由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心中暗自思忖:这就是一场政治博弈啊!想必刘虞谏言时,肯定会提出重开丝绸之路的事情。
陛下会以赐婚彰显仁德和重视,然后送上大量聘礼,同时让小月氏国的长王子入京为质,这样一来,大汉不仅能控制小月氏国的内政,还能确保丝绸之路的安全。
贾诩见魏武神情复杂,便继续说道:“府君,此事关系重大,不仅关乎您与公主的婚事,更关乎凉州乃至整个西域的稳定。
使君希望您能理解他的苦心,暂时忍耐,待时机成熟,再行大礼。”
魏武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贾别驾,我明白了。使君的考虑周全,魏某自当遵从。只是……”
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几分恳切:“还请贾别驾转告使君,魏某与阿依慕公主情投意合,恳请使君在陛下面前多多美言,促成此事。”
贾诩微微一笑,点头道:“府君放心,在下定会如实转达。使君对府君的才干与忠诚一向赞赏有加,此事必会全力相助。”
魏武拱手行礼:“多谢贾别驾。”
贾诩起身还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意:“府君,使君常说,府君是凉州的栋梁之材,望您能继续为在凉州百姓谋福,为朝廷分忧。”
魏武郑重地点头:“魏某定当竭尽全力,不负使君厚望。”
贾诩点了点头,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对了,魏府君,之前所说有关巨鹿魏氏之事,虽然是您的家事,但在下还是想询问一下进展如何?”
魏武闻言,瞬间想了起来,拍了拍额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哎呀!我忘了!这几月公务繁忙,实在是把这事耽搁了!”
贾诩不由连连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严肃:“哎呀,魏府君啊,此事重要无比啊!如今朝廷局势复杂,魏府君与巨鹿魏氏牵扯不清,恐怕会有别有用心之人以不孝之名弹劾您啊!
此事若不尽快解决,恐怕会影响府君的前程。”
魏武连忙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激:“多谢贾别驾提醒!此事我定会尽快处理。”
贾诩点了点头道:“府君明白就好。在下告退。”
魏武拱手相送:“贾别驾慢走。”
……
送走贾诩后,魏武回到书房,心中思绪万千。
他坐在案前,眉头紧锁,心想:日后地方士族想要破坏凉州丝绸之路,他们若让鲜卑入侵无果,很有可能会谏谗言,让陛下将守将更换,从而达到目的。
看来,我父母的事不能小打小闹,必须弄得当地百姓皆知,同时还要传到刘使君耳中,但又不能做得太过头。”
他沉思片刻,心中逐渐有了计划。
……
当天晚上,子时刚过,魏武的卧房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巡逻的军士无不大惊,连忙冲入房中查看情况。
一入房中,便见魏武坐在榻上,双手抱头,痛哭流涕。
军士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连忙喊道:“快!快去请杨主簿!”
杨主簿听到动静,连睡袍都来不及穿好,便匆匆赶来。
他一进房间,见魏武如此痛苦,不由大惊,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问道:“魏府君,您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魏武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想起来我父母是谁了!他们皆被山匪王忠杀害,我也被他们推下悬崖,失去记忆!
如今我终于想起父母,却已阴阳两隔!呜呼哀哉!我心痛不已!如果我早些想起,就不会轻易杀了王忠!我定要扒皮抽筋!剁其肉为饼!吞入腹中,以泄杀我父母之仇!呜呜呜!”
杨主簿听完,心中大惊,连忙安慰道:“哎呀,府君切勿过于悲伤!令尊令堂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不愿意看到您因为悲伤而伤了身子!张掖郡的百姓还需要您啊!万万别伤了身子啊!”
魏武突然抓住杨主簿的手,急切道:“你速速找来城中所有木匠!我要趁着我还记得我父母的样子,让他们雕刻出来!你速速去办!不可耽搁!”
杨主簿连忙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诺!府君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完,杨主簿匆匆离去。
……
当天晚上,整个觻得县瞬间炸了锅。
军士们押着城中所有木匠,急匆匆地赶往太守府。
木匠们大多只穿着睡袍,手里提着工具箱,脸上满是茫然与惶恐。
街道上,百姓们纷纷被惊醒,推开窗户或站在门口,满脸疑惑地看着街上的士兵和木匠。
“这群人,干什么的?为什么要抓人?”
“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知道啊?哎呀,肯定有大事发生!”
“不会是又要打仗了吧?”
百姓们议论纷纷,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猜测。
……
太守府的大堂内,木匠们被带到了这里。
他们站成一排,神色担忧,相互张望,低声议论着:“这是怎么回事?府君为何深夜召见我们?”
“不知道啊,看这阵势,恐怕是出了大事!”
就在这时,只见魏武在杨主簿的搀扶下,神色悲伤地走了进来。
他的眼眶红肿,脸上还带着泪痕,整个人显得憔悴而痛苦。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齐齐行礼道:“拜见府君!”
魏武微微摆了摆手,声音低沉而沙哑:“诸位不要惊慌。哎……我失忆数年,只知自己姓名和字,却不知父母是谁。
今日我做梦,梦到一击惊雷落入府中,白光耀眼,一瞬间,我竟然想起了父母的样貌和名字!可惜……他们皆惨死于匪徒之手!
我恐自己再次忘记,故而请你们来,雕刻出我父母的样子。有劳各位了!”
说着,魏武竟然要跪地行礼!
众人见状,无不大惊,齐齐跪地道:“不敢当!不敢当!府君快起!我等定当竭尽所能,帮助府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