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日后,魏武便抵达了汉阳郡冀县州牧府,与刘虞商议民兵之事。
此时,贾诩也在府内。
贾诩见到阎忠,大喜不已,快步上前,深深行了一礼:“拜见师傅!”
阎忠见状,哈哈一笑,随即拉着贾诩要往一旁走。
贾诩连忙对着刘虞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歉意:“使君,在下先告退。”
刘虞点了点头,语气温和:“贾别驾,你下去吧。”
贾诩再行一礼:“诺!”随即便和阎忠退下,只留下魏武和刘虞在大堂。
刘虞神情严肃,目光深邃地看向魏武,缓缓开口道:“魏府君,此次你亲自前来,所为何事啊?”
魏武恭敬行礼,恳切道:“启禀使君,在下此次前来,是想与使君商议有关民兵训练之事。张掖郡东北面就是鲜卑,居延属国已经破灭,除了长城,没有其他保护。
所以,我想趁着农闲之时训练民兵,教他们使用武器。还希望能够在张掖郡建设武库,一来是为了保护铁矿,二来是如果苦战,武器装备可以及时送到。
汉阳郡距离张掖郡太远,若有紧急情况,恐怕难以应对。”
刘虞听完,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片刻后,他抬起头,目光深邃地说道:“魏府君所言不无道理。陛下对凉州也颇为重视,特别是丝绸之路。
想必你也见过凉州御史夏常侍,此人颇得陛下信任。此次他还带着陛下赏赐的尚方斩马剑,代表皇权行事。你以后可要小心谨慎啊。”
魏武闻言,心中一震,瞬间明白过来。
刘虞的意思,是让他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毕竟陛下给了夏常侍很大的权力。不过,从刘虞的话中也可以看出,陛下对于凉州本地的官员并不完全信任。
魏武连忙行礼,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诺。使君放心,在下定当谨慎行事,不负陛下厚望。”
这时,刘虞开口道:“来人啊。”
话音刚落,便见一名仆人快步而来,恭敬行礼:“在。”
刘虞命令道:“去请杨从事来!”
仆人再行一礼:“诺。”随即快步而出。
片刻后,一名身着官服的男子快步而来,步履稳健,神情恭敬。他行至堂前,深深一礼,声音清朗:“拜见使君!”
刘虞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看向魏武,嘴角含笑,介绍道:“魏府君,这位是杨阜,字义山,现任我麾下从事。杨从事,这位便是魏府君,魏武将军。”
杨阜闻言,目光转向魏武,神情肃然,再次深行一礼,敬仰道:“在下拜见魏府君!久闻魏将军威名,将军神机妙算,火烧吴丘,大败反贼韩约,斩杀李文侯,功勋卓着。
在下敬佩不已,此次得见,倍感荣幸!”
魏武见状,连忙起身还礼,谦逊道:“杨从事过誉了,不敢当。”
刘虞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过,随即正色道:“杨从事,我现任命你为张掖长史,协助魏府君建设武库,训练民兵。此事关系重大,不得有误,知道了吗?”
杨阜神色一凛,郑重行礼道:“诺!在下必不负使君所托!”
魏武闻言,心中微微一沉,暗想:这刘虞果然不放心我,特意安排了个眼线来监督我。罢了,既然人已来了,也只能坦然接受。
想到这里,他脸上浮现出笑容,语气热络地说道:“能有杨长史相助,想必张掖郡的防务将更上一层楼!魏某在此先行谢过了。”
就在这时,一名仆人匆匆而入,行礼禀报道:“启禀使君,夏御史来了!”
刘虞闻言,神色一紧,连忙道:“快请!”
话音未落,大堂外已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刘使君,不用请了!我自己来了!”
只见夏恽大步踏入堂中,身后跟着两名宦官。
魏武和杨阜见状,连忙行礼道:“拜见夏常侍!”
夏恽目光一扫,见到魏武,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笑道:“哎呀,魏将军也在啊!不知魏将军来此所为何事?”
魏武心中一凛,连忙答道:“启禀常侍,在下想去探望两位兄长,刚好路过此地,特来拜见刘使君。”
夏恽闻言,掩面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魏将军可真是爱乱跑啊!不过,你也该好好向你两位兄长学习,他们可比你踏实多了!”
魏武低头行礼,恭敬道:“诺,常侍教训的是。”
夏恽昂首挺胸,目光扫过众人,语气不容置疑:“好了,魏将军,我和刘使君有要事相商,你若无其他事,便先回去吧!”
魏武连忙行礼道:“诺!”随即带着杨阜退出了州牧府。
走出府门,魏武目光深邃地看向州牧府那巍峨的大门,又瞥见夏恽那华贵的马车,心中不禁泛起一阵苦涩:自己堂堂安凉中郎将,竟被一个太监呼来喝去,真是耻辱!
然而,眼下形势逼人,只能忍辱负重,暗中积蓄实力,以待时机。
杨阜见魏武神色凝重,似有心事,忍不住低声问道:“魏将军,可是有什么烦忧?”
魏武回过神来,看向杨阜,微微一笑,道:“杨长史,你既然要到张掖郡任职,不如将父母妻儿一同带上,免受思亲之苦,如何?”
杨阜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连忙拱手道:“那就多谢将军体恤了!我这就回家安排,带上家眷!”魏武点了点头,语气温和:“嗯,快去吧,路上小心。”
杨阜再次行礼:“诺!”随即转身离去。
魏武看着杨阜远去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陈寿曾评价杨阜‘刚亮公直,正谏匪躬,亚乎汲黯之高风焉’。这样的人,忠于刘虞,恐怕难以为我所用。不过,眼下也只能先用着,日后再慢慢观察吧。
这时,只见贾诩亲自送阎忠出府。
贾诩神情恭敬,深深一礼道:“恭送师傅。”
阎忠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淡然的笑意,随即爬上了魏武的马车。
他坐稳后,见魏武仍站在原地,不由疑惑道:“魏府君,怎么了?为何不上车?”
魏武闻言,便将自己在等杨阜的事情说了出来。
阎忠听罢,连连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魏将军啊,你虽是仁义之人,但若真爱惜人才,就该亲自前往杨长史家中接他家眷!如此方能显诚意,得人心啊!”
魏武闻言一愣,心中顿时豁然开朗,连忙拱手道:“阎君所言极是,是我疏忽了!”
随即转头看向贾诩,问道:“贾君,可知杨长史家住何处?”
贾诩微微一笑,拱手道:“这样吧,我来带路。”
说罢,便坐上了马车,为车夫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