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允沂的面色同样难看,在此之前,她其实对陆玄一送的符箓还有些将信将疑。然而,符箓在眼前化为飞灰,这该作何解释?
难道是陆玄一故意演戏来吓唬自己?他应该没那么无趣。
忽然,她想到了某些事情,赶忙对手下说道:“你赶紧去法医室,询问他们解剖的是哪具尸体,再查看一下那边的情况怎样。”
手下不敢拖延,匆忙赶去,还有人拿出手机给身在法医室的熟人发消息询问。
没过多久,便得到了反馈:“法医正在解剖那个老妇人,法医室里的电子仪器多次闪烁,还出现了一些故障,现场他们还开玩笑说是闹鬼,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叶允沂听闻此言,只觉头皮一阵发麻。这还是陆玄一处理过的情况,如果当时没有及时赶到,任由法医解剖那些尸体,将会发生何种意外,简直难以想象。
解剖进行了几个小时,一些检材要出结果起码要等明天,不过已经有了初步结果,果真如陆玄一所言,法医根本未能检查出任何异常,三个人均属正常死亡。
但恰恰是这种正常,才是最不正常的。
分局局长也有些茫然无措,赶忙将此事向上汇报。
因为这起离奇的案子,整个城西分局几乎陷入了停滞状态,所有当时在分局内的人员,一个都不能离开,包括那些逮捕的嫌疑人,甚至前来报案的事主。
局内的大案上交,小案容后,一些手头积压的紧急案件也只能请求兄弟单位协助调查了。
另一边。
葛伟辉的别墅里。
葛大公子事情发生不久便已经得到了消息,此时正面色阴沉地和鬼狐交谈。
“你的意思是,还没等你安排的人动手,那三个蠢货就死了?而且死得很蹊跷?究竟怎么回事!”他此刻内心极度愤怒,直觉告诉他有人把手伸进了他的地盘,而他却毫无察觉。
“难道这是一个警告?”葛公子突然想起点什么,但随后又摇头否定,“如果是警告,他不应该对那三个蠢货下手,现在反倒像是在帮我们的忙了。”
鬼狐推了推眼镜,冷冷地说:“少爷,他此举并非帮忙,而是在惹祸。三个人离奇死亡,肯定会引起有关部门的关注。要是让他们介入调查,恐怕会查到我们身上。”
葛公子思索片刻,点头道:“想把祸水引到咱们身上?这手段确实阴险,不过也不要紧。胖管家表面上是我们的人,可毕竟只是最外围的,对我们构成不了太大威胁。解释一句遇人不淑,再打点一下,应该就能应付过去。”
鬼狐依旧忧心忡忡,“可这样一来,有关部门的视线势必会在灵安市长期驻留,这对我们的计划很不利啊。”
“这确实是个麻烦。”葛公子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片刻之后却突然邪魅一笑,“既然有人想把事情闹大,那我们就给他再添一把火,把灵安的水彻底搅浑,我倒要看看藏在背后的是何方神圣!”
“少爷是要……?”鬼狐等待着葛伟辉的指示。
葛大公子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计划改变,咱们也不装秀女了,人家都踩到咱们鼻子上了,还装什么矜持。
让影子和毒蝎都过来,明天傍晚,我要听到陆玄一的死讯!告诉他们手段不限,能有多残忍就要多残忍,必须让他的死起到震慑作用!”
“少爷的意思是杀鸡儆猴?”鬼狐紧张时就会不停地推眼镜,所以他又推了一下说道:“要是闹得太大,有关部门派高手过来常驻,那岂不是……”
“怕什么?我们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何况有人出手杀了那三个蠢货想把祸水引到我们这边,那我们就把后面的案子也都算在他头上。有了这个替死鬼兜底,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况且那块地既然我们没能一举拿下,短时间内成功的机会就大大降低了,那么拖延下去对我们反而有利。”
葛公子狠狠地抓了抓头皮,冷冷一笑道:“有关部门出手了,大家都不敢用非常手段,那就来比拼财力和人脉,在这方面我们葛家还没怕过谁。
到时候那么多世家巨头涌进来,政府也不敢无视,很可能要弄个招标什么的,到最后大家还是在同一起跑线上,我倒要看看,我们葛家没行动之前,他们谁敢先伸脚。”
“高,实在是高!”鬼狐一脸兴奋,竖起大拇指,“少爷这一招堪称绝妙!”
“嘿嘿,少拍我马屁!”葛大公子显然很享受这奉承,“你去安排吧,谁碍事就顺手解决了。不出手则已,一旦出手就要让他们感到恐惧。这边也不用你守着了,你也跟他们一起去玩玩,我等你们的好消息。”
这意味着葛大公子允许鬼狐亲自去对付陆玄一,这怎能不让他兴奋异常。
“少爷,您就等着瞧好吧!我一定把那小子的皮囊给带回来。”
“嘿嘿!别忘了让他叫得大声点,多叫一会才有趣,让他们知道这就是阻碍我葛伟辉的下场,嘎嘎嘎!”这一刻,葛大公子的笑声异常阴森。
陆玄一中午赶回学校,上了一下午的课,尽管校园里对他的议论始终未熄,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晚上放学,他拒绝了钱振豪的邀请,独自坐公交往家里赶。
他住在629终点,那里已经是城郊,之所以选择那么偏僻的地方,就是为了图个肃静。
拥挤的公交车上,乘客们经过一天的工作,都带着满脸的疲惫,脾气也都不太好,有人经过身边都是横眉冷对。
不过陆玄一并没有在意,找了个靠边的地方站好,独自在心中复盘今天所经历的一切。
在熏热的晚风中,公交在晚高峰的街道上艰难前行,晃晃荡荡犹如摇篮。
车里的空调已经在拼命挣扎,却难以驱散令人窒息的浊热气息,摇晃得让人昏昏欲睡。
突然,陆玄一心头涌起强烈警兆,身体本能侧身,“当”的一声,一把小巧水果刀如闪电般擦着他的后腰,狠狠扎在车玻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