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笑着说道:“外公,招式不论新旧,管用就行嘛。其实我这次挪用允熥成亲的花费,也确实是有用。本以为允熥这小子这么多年应该存下些银子,可没想到他是一点儿没有啊。”
朱标白了一眼朱雄英后说道:“说了半天,也没见你说出个正当的理由,老子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是再瞎叨叨的话,那你就别怪老子。”
常遇春也在一旁说道:“对啊,雄英,你到底把那银子拿去干啥了啊?”
朱雄英随即开口说道:“我用那些银子成立了一个匠户村,而且还在那村子周边建好了相对应的作坊,都已经在动员各类匠户们搬迁了。”
听到朱雄英说完银子的用途后,朱标带着一脸的疑惑问道:“匠人村?你整那干啥?有银子没地方花啊?”
朱雄英连忙开口说道:“父皇,要不这样吧,您跟外公和我一起去北大营转转,也许您两位就知道原因了。”
见朱雄英一脸郑重之色,朱标和常遇春便点头答应了。
没过多久,朱标一行三人又返回了北大营。
让常茂取过来将士们的铠甲和兵刃后,朝朱标问道:“父皇,您瞧这些兵器和铠甲可眼熟?”
朱标和常遇春随即拿起兵器和铠甲,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常遇春开口说道:“这不就是咱们大明制式的铠甲和兵器嘛。”
朱标随手拿起一把火枪,熟练的装药上弹,对着校场练习劈砍的稻草人就开了一枪,然后说道:“这火枪不也是原来的嘛,还是你王叔设计的呢,两百步能打穿铠甲,这威力还是这么够劲儿。”
常遇春也开口说道:“还别说,老头子我用过那么多把刀,就他之前送我的那一把用着最顺手。”
朱雄英随即开口说道:“父皇,外公,难道您两位都没注意到吗?这些兵器铠甲的用料和样式,还是王叔那个时候的产物。”
朱标皱着眉头说道:“我知道,不过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嫌弃你王叔留给你的东西不好吗?”
见朱标误会了自己的意思,朱雄英连忙开口解释道:“父皇,你们误会我的意思了。当年王叔设计的这些东西当然好了,可你们难道就没有注意时间上的问题吗?当初王叔在的时候,可是皇爷爷当政的洪武朝,而现在都到了世康朝了,咱们大明的军队还是用的这样的武器,难道您就一点儿都不在意吗?”
听到这话,常遇春心里顿时一惊,眉头立马就皱了起来。
朱标没有发现常遇春的异常,而是开口说道:“这有啥啊?家伙事儿好用不就行了,难不成咱们还要每朝都换一次兵器和铠甲的样式?”
说到底朱标的主业还是皇帝,不是带兵打仗的将军。对于军事上的认知,确实没有常遇春这些武将们了解,所以他说出这一番话也在情理之中。
这时候朱雄英朝皱眉沉思的常遇春问道:“外公,你也是这样想的吗?要不您给我爹解释解释?”
常遇春随即笑着说道:“到底还是老了,眼光没那么长远了,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使,那这事儿就我来给你爹解释吧。”
常遇春说完后,扭头看着朱标说道:“武器的更新换代,就如同矛与盾一样。当你手中有了锋利的矛之后,你的对手就会想尽一切办法来研制出能与之对抗的盾。可当对手的盾足够坚固后,你又会想办法研制出更锋利的矛。其实这就是一个死循环,就像每天都会有人老死,而同时又会有婴孩出生一样,一轮又一轮的周而复始。”
这时候朱雄英接着开口说道:“其实说到底,还是我大明朝这些年过的太安逸了。自从将各位王叔们都分封出去之后,我大明朝再也没有打过势均力敌的仗了,虽然每年我都会组织各个卫所的兵丁搞对抗演习,可那终究只是演习罢了,始终抵不过真实的战场。可现在我大明是海晏河清,安乐祥和的状态。我这个当皇帝的,总不能因为将士们过的太安稳,而去想办法挑起战争来让他们去战场吧?所以我就只能从军备下手。可军械的制造情况您两位也都知道,这些年我大明军队所需的军械铠甲,一直是在吴王府所辖下的军械作坊采买,虽然价格低廉,质量也一如既往的稳定,可这不代表没有出现问题啊。”
朱雄英说完,抽出挂在腰间的短刀,然后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柄制式战刀,双手用力持刀互砍了几下后,便将两把刀分别递给了朱标和常遇春。
“父皇,外公,您俩看看吧。”
随即两人立马接过朱雄英递过来的战刀,朱标将目光落到刀刃上的时候,心里就是一惊,因为往日无坚不摧的战刀,如今刀刃上竟然崩了好几个口子。
接着朱标连忙将目光看向了常遇春手里的短刀,却发现那短刀竟然毫发无损,刀刃依旧闪烁着刺眼的寒光。
朱标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会这样?雄英,这短刀你是从何得来的?”
常遇春也带着一脸急切开口问道:“对啊,雄英,这刀你是从哪里搞来的?”
朱雄英开口回答道:“父皇,外公,这短刀是三叔命人给我送过来的,而且三叔还说他那边已经可以批量打造了。”
看着两人一脸震惊的表情,朱雄英接着开口说道:“父皇,外公。以前王叔和我讲过一件事,他说不论是什么行业,只要没有同行业的对手竞争,让一家独大,出现了垄断式的经营。那么这个行业所产出的东西,就不会跟进一步,因为他不愁卖。”
这时候已经明白了几分的朱标开口说道:“雄英,所以你建立这个匠户村的原因,就是想让他们形成一种互相竞争的状态?”
朱雄英点了点头道:“父皇,您说的没错,儿臣确实是这样想的。用王叔以前常说的一句话就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只有不停的逼着他们往前走,他们才会不断的制造出新的产品。我大明的武备,才会越来越好。”
听完朱雄英的所有解释,朱标才明白了朱雄英的心思。随即开口说道:“雄英,既然你做这些事,有你正当的理由,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让户部拨银钱?为啥要打允熥成亲花费的主意呢?”
朱雄英苦笑道:“父皇,儿臣现在是皇帝,做事情不能随心所欲,得通盘考虑。而且我要是直接在朝堂上提出来,那指不定得争论多少天才能争论出个结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