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郡安汉县,曾经门庭若市的赵氏府邸,如今正燃烧着熊熊烈火。
作为始作俑者的甘宁,看着眼前烈焰,心中感慨道:
这么多年了,总算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了仇。
也算是为了过去,做个了结。
今天以后,老子就是大汉的水军统帅了,我看谁还敢叫老子贼寇。
只是,想到这里,甘宁的眉头渐渐紧锁,心里不由的开始抱怨:
郑铮那个混蛋,就给老子一个空头职位,还说等益州的事结束之后,给老子组建水军。
他一个北方旱鸭子,懂个劳什子的水军。
怕是会拉一帮下不了水的家伙来。
水军和步军他能一样么?
步军抓个青壮,稍微练一练就能用。
水军不行,水军是要上船,在水上作战的。
老子总不能带着一帮晕船的废物去打仗吧。
这么看的话,最后还不得是老子亲自来!
想到这里,甘宁的心里开始发愁。
老子上哪里去找水性好,战斗力凑合,熟悉水战的人呢?
这时,甘宁的身后传来了门客的交谈声:
“咱们又折了百余弟兄。”
“可惜了……”
“是啊,他们差一点就能跟老大享福了。”
“话说,我们也真是幸运,老大竟然被朝廷看上了。”
“你也不看看咱老大的本事,朝廷能用咱老大,那是朝廷的福分。”
“这要让江上那些同行们知道,那不得气死。”
“那可不,谁家好人愿意当匪啊。”
听到这里,甘宁的脑海中灵光乍现:
对啊,有几个人是天生愿意当贼寇的?
大多数是被逼的没活路了,才做了贼。
尤其在这长江之上,水贼可是不少。
这些人能在长江之上纵横,多少是有些本事的。
我完全可以用朝廷的名字,将这些人收入水军之中。
这样,既可以尽快扩大水军规模,又能得到一些好手让水军有些战斗力。
岂不是一举两得?
太好了!就这么办!
一念至此,甘宁转身对身后的门客说:
“走吧。”
“仇也报完了。”
“现在,跟我去见见咱们那些同行。”
“给他们,换个活法。”
与此同时,驻守江洲的东州军已经得到命令,正在江洲的港口上船。
从巴郡到成都,陆路难行。
若是从陆路赶路,恐怕东州军还没到成都,成都就已经被汉军占领了。
于是,东州军的统帅张任求助于巴郡太守严颜,麻烦其准备好船只,帮助东州军从水路前往成都。
就在东州军在上船的时候,严颜前来送行。
张任派人在港口摆放了桌案,倒了好酒,举起酒杯,对严颜说道:
“多谢太守鼎力相助。”
说罢,便将酒一饮而尽,严颜见状,赶忙也将酒喝掉。
等到二人将杯中酒饮尽,严颜面色的对张任说:
“你我二人虽然所处派系不同,但我们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我们都不希望老主公打下的一切,被朝廷收回去。”
“我们怎么斗,那都是我们益州之间的事。”
“如今敌人入侵,我等理应联手御敌。”
张任闻言,心中颇为佩服严颜,于是,他拱手道:
“太守高义。”
随后,张任见麾下士卒已经全部上船,便继续说道:
“士兵们已经登船完毕,我们也该出发了。”
“你我二人,就此别过。”
严颜闻言回应:
“将军且去,还望将军旗开得胜。”
“护佑益州周全。”
从江洲到成都,东州军逆流而上,用了五天的时间。
若是走陆路,这个时间,至少要翻倍。
张任率军,在成都下了船,休整半日之后,继续向着绵竹前进。
这一次,张任下令加紧行军,只用了两天的时间便抵达了绵竹城下。
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
看着城墙上的汉军旗帜,张任倍感无奈。
他们紧赶慢赶,终究是没有赶上。
张任回头,看着麾下众人,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他便知道,以现在的状态,反攻绵竹是根本做不到的。
在绵竹城外安营扎寨,也有被汉军趁着立足未稳偷袭的可能性。
思来想去,张任决定,退守在成都和绵竹之间的雒城。
绵竹城头,看着逐步退却的东州军,郑铮也是无奈的挠头。
他是真希望城下的敌军能够攻城,或者是后退数里安营扎寨。
这样的话,他就能一战把敌军干掉,然后顺势兵临成都。
但城下的敌军将领,没有他如愿。
郑铮看着越走越远的敌军,无奈的嘀咕着:
“看来是彻底撤退了。”
“这敌军的统帅,还真是谨慎。”
“看样子是撤退到雒城了。”
说着,郑铮又开始猜测城下敌军的来历:
城下的那些敌人,军容齐整,撤退时能保持不乱,一看就是精锐无疑。
眼下,在益州境内,能够这般像精锐的,也就只有东州军了。
东州军是由刘焉收拢从关中、南阳等地避难而来的青壮组成的。
是刘焉手中的王牌,也是刘焉手中制衡益州豪族重要力量。
从系统给的情报来看,益州军的统帅,乃是历史上设计杀死庞统的张任。
这可是一位有勇有谋的将领,刘备在他手上吃了入蜀以来最大的亏。
眼下,东州军撤退到雒城,估计会死守这成都之前的最后一道防线了。
要是能把张任劝降,就好了……
这个念头刚一升起,郑铮便想到历史上,张任战败被俘,宁死不屈的,最后才被刘备下令杀了的。
想到这里,郑铮又挠了挠头,无奈的感叹道:
“就连主公这个魅魔,都没能收服被俘虏张任。”
“我这面对的是兵权在握的张任,就很不好办了。”
“看来,这一仗大概率是要硬碰硬打一下了。”
“只是,看那敌军谨慎后撤的样子……”
“一看这一仗就不好打。”
郑铮在城墙上站了许久,直到敌军全部撤走,夕阳也已落山,他才一步一步的朝着城下走去。
郑铮一边走着,一边心里想着:
说来也奇怪,东州军作为东州派最重要的力量,竟然掌握在一个益州蜀郡本地人手中。
东州派的那些人能甘心么?
哪怕这个益州本地人,是寒门出身,不受益州本土豪族的待见。
东州派的人,恐怕也不会希望东州军在张任这个益州人手中。
这……或许是个机会……一个让刘璋临阵换将的机会。
得让成都的锦衣卫,为此战再出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