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你也来卧铺了?”
骆欣欣惊喜的叫声,打断了憨厚女人的思路,她的心咯噔了下,下意识地想掉头走。
实在不想和这愚蠢的丑八怪说话,净浪费她时间。
“我着急上车,上错车厢了,还差点被解放军给逮走,吓死我了。”
憨厚女人拍了拍胸口,神情后怕。
“你去软卧了吧?我中午也走错了,被两个解放军给轰了出来,凶得要死,哼,以后等我嫁给大官,出门都坐软卧,有什么了不起的!”
骆欣欣立下了豪言壮语。
看着她信心十足的模样,憨厚女人差点笑出声,就这癞蛤蟆脸还妄想嫁大官,真是马不知脸长,鬼不知脸丑,没一点自知之明。
“妹子,你住哪间?”
憨厚女人突然想到,这节硬卧车厢挨着软卧,丑八怪倒是能利用一番。
“就那间,大姐去我那坐会儿吧!”
骆欣欣随手指了个房间,离她的房间隔了好几间,还要拽着憨厚女人去坐。
“不了,谢谢妹子,我得回去了!”
憨厚女人抽出了手,笑着走了。
骆欣欣微眯着眼,微微笑地盯着这女人的背影,这要是在后世,可就是行走的五十万呢!
现在虽然赚不到五十万,但若是能摘掉帽子,也很不错。
等憨厚女人离开车厢后,她才回了房间。
秦竞雄还在睡,赵子诚醒了,坐在窗边看风景,厉嵘还没回来。
“赵叔,吃西瓜,还有桃子。”
骆欣欣招呼他吃水果。
“谢谢!”
赵子诚拿了块西瓜啃,很多人吃西瓜都斯文不起来,但他吃得很文雅,一看就是从小就接受餐桌礼仪培训的大家公子。
骆欣欣本来大口大口地啃,可看着赵子诚这么优雅的吃相,她不由自主变成了小口小口啃,一块西瓜足足啃了十分钟。
雅倒是雅了,就是不过瘾。
赵子诚眼里闪过笑意,小姑娘动作倒是蛮斯文,就是眼神苦大仇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啃小鬼子呢!
软卧车厢那边,憨厚女人刚走,两名战士就去找厉嵘汇报了。
“连长,这娘们真是坏人?咋看着不像呢!”
问话的战士叫牛八斤,才19岁,娃娃脸上的稚气还未脱,是会稽人。
会稽专出师爷,当地人也以多智善谋出名,但牛八斤却从头直到脚,一点心眼子都没有,单兵能力高,还特别听话,属于部队领导超爱的兵。
不过牛八斤只听厉嵘的话,其他人就算是军长,他也照样不买账。
“坏人要是让你看出来,还能叫坏人?不能以貌取人,长得凶的不一定是坏人,长得忠厚的,也不一定是好人。”
厉嵘耐心地和他讲解识人之术,有时候真的很想匀一点边边角角的脑子给这娃,顶了个大牛头,装的却是鱼脑子,这娃能平平安安长这么大,没被拍花子拍走,命是真大。
“知道啦!”
牛八斤憨憨地笑了,忽略他清澈的眼神,其实也是个帅小伙儿。
唇红齿白,大眼睛,高鼻梁,娃娃脸,每个零件都是顶配,可惜组装了后,由于眼神过于清澈,愣是从顶配变成了低配。
“也不一定,比如西晋的贾南风,相貌奇丑,生就恶人模样,心思也恶毒无比。”
另一名战士人高马大,形象有些粗犷,但他有个很秀气的名字,叫周小红,小名叫红妹子,湘省人,和曾国番是同乡。
周小红虽然生得五大三粗,但心思细腻,手也巧,厉嵘和牛八斤破了的衣裤都找他补。
他还很爱学历史,不过学的都是历史上的风流韵事,因为正经事他学不进去,必须沾点桃色,他才有兴趣学。
所以他只学了半吊子,半桶水爱晃荡,周小红就特爱显摆,不管说到啥话题,他都能生拉硬扯地和历史人物挂上,好显摆他渊博的知识。
“贾南风是干啥的?”
牛八斤好奇地问。
“皇帝的堂客,这女人长得丑,心如蛇蝎,害死的人数都数不清。”
周小红兴致勃勃地解释。
“这娘们也太坏了。”
牛八斤义愤填膺地骂,每次周小红显摆时,他都是最配合的听众,所以两人关系特别好,比亲兄弟还亲。
见他这么捧场,周小红特有成就感,还想和牛八斤细细地说一说,贾南风的那些个风流韵事。
“这么厉害你怎么不去找建文的坟?净研究炕上那点事,你还不如去研究母猪坐月子!”
厉嵘听不下去了,一人赏了个爆栗,回硬卧车厢了。
他故意让八斤和小红离开,放憨厚女人进的软卧车厢,再等她推开骆为安夫妇的房门时,八斤和小红出面制止,成功地让敌人以为秦竞雄夫妇就在那个房间。
不过这样一来,骆为安夫妇就处在了危险中,真的很可能会死。
但为了保证秦竞雄夫妇的安全,别说骆为安夫妇的性命,就是他和手下三十多名士兵的性命,都可以牺牲。
他们出发之前接到的命令,是哪怕只剩下最后一个人,都必须将秦竞雄夫妇安全送达基地。
房间里传来骆欣欣和赵子诚的说话声,厉嵘推门进去。
“你来了正好,我有重要情报和你说!”
骆欣欣激动地站了起来,将在站台上看到的,憨厚女人和她同伙的事说了。
“我眼睛很亮的,他们三个绝对在说话,但是我问她,她却不承认,他们肯定是一伙的,我给你画出来啊!”
骆欣欣会一点简笔画,前世她学了点,为了赚生活费,利用周末去景区给人画肖像简笔画,画技练得还行。
厉嵘其实已经知道了,他便派手下乔装打扮,盯住了这四人,憨厚女人和两个同伙在站台说话,被盯着他们的士兵看到,立刻和他汇报,他装扮成列车员,去房间查票,见到了这两人的相貌。
不过见骆欣欣这么兴致勃勃,他也没打击她的积极性,而且他也想看看她画得怎样。
骆欣欣从包里拿出纸和笔,在茶几上刷刷地画了起来,几分钟后,她便画出了黄雀夫妇的肖像,有七八分神似。
厉嵘挑了下眉,画得还真像,没想到这凶女人挺会画。
“女人的左眉角下有颗黑痣,你画漏了!”
他指了出来,嘴角含着笑。
骆欣欣愣了下,很快明白过来,气得她伸手去抢画纸,厉嵘躲开了,笑着说:“画得挺好,到时候给你请功用。”
一听能请功,她的火气立刻烟消云散,还积极地问:“要不要把那四个人的也画了?”
可以给她多请点功,早点把帽子摘了。
“你那么喜欢画,索性把整列火车上的人都画了。”
厉嵘其实真不想毒舌,可有时候嘴比大脑快,说完他也有点后悔,不过看到骆欣欣比媒婆还变得快的脸,他又开心了。
就喜欢看这凶女人变脸,怪好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