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两人都起迟了,厉嵘先醒,眼睛还没睁开,就闻到了一道熟悉的桔子香,而且鼻子还有点痒痒。
他下意识伸手去擦鼻子,不小心抓到根头发,还拽了下。
他怀里的骆欣欣也疼醒了。
不过两人此时的脑子都还没太清醒,眼睛也没睁开,难得执行毫无难度的任务,厉嵘的神经比任何时候都放松。
两人都在赖床,过了好几分钟,他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像被毒蝎子蛰了一样,飞快地分开。
“臭流氓,你占我便宜!”
骆欣欣裹紧被子,凶巴巴地瞪他。
“明明是你占我便宜,你口水都流我身上了。”厉嵘指着背心上的口水印子,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你搂我呢!”
“那你还钻我怀里呢!”
两人针锋相对,都认为对方是流氓,谁都不肯退让,吵了足足半小时,直至嗓子眼冒烟才休战。
“我大人大量,不和你一般计较!”
骆欣欣瞪了眼,声音嘶哑。
“我有容乃大,不和你一般见识!”
厉嵘的声音也哑,嘴唇还起了皮。
两人齐齐哼了声,神同步地下床,然后……就是两人又撞上了。
骆欣欣体重轻,被反作用力给撞倒,半跪在厉嵘面前,而且她脸对着的方向,又是少儿不宜的场景。
“你成心的吧?”
骆欣欣捂住嘴,他玛的,差点撞上去了。
“肯定不是,只是巧合。”
厉嵘往后退了几步,脸上像火烧一样。
来港岛才两天,他好像天天都在发烧,温度没下去过,他像逃难一样冲进卫生间,很快里面传出了水声。
他得洗个冷水澡降降温。
骆欣欣撇了撇嘴,趁这家伙洗澡的功夫,她换了衣服,是昨天买的连身裙,款式经典时尚,就算六十年后穿也不过时。
昨天钱太少了,她只买了两身衣服,回头再去买几身。
厉嵘洗完澡出来,看到时尚漂亮的骆欣欣,眼前不由一亮,这么一打扮,比街上广告牌上的女明星更漂亮些。
“好看吧?”
骆欣欣忍不住转了个圈,宽大的裙摆上都是太阳花,旋转起来像是阳光下盛开的太阳花,特别美丽。
“好看。”
厉嵘诚心诚意地夸赞,确实很好看。
他向来都是实话实说的。
骆欣欣得意地哼了声,去卫生间洗漱了。
等她洗漱好,已经九点多了,他们准备去吃早茶,还没开门,就听到了外面的打骂声,还有发哥和露露的求饶声。
两人赶紧弯下腰,扒着门缝看热闹。
对面房门大开,发哥和露露都跪在地上,朝对面的人求饶。
厉嵘听不懂粤语,骆欣欣也只能听个一知半解,但对面这种场景,就算听不懂也能猜出来,肯定是这两口子借了赌场的钱,上门要债来了。
“来要债的!”
她和厉嵘咬耳朵。
厉嵘下意识地往外挪,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身体还酥酥麻麻,像是吃了蒙汗药一样。
骆欣欣有毒!
他左思右想,终于得出这个结论。
自从和这女人来港岛后,他好像中毒越来越深了,身体总是会有奇奇怪怪的反应,而且,他一点都不排斥,反而很喜欢。
厉嵘有点慌,好像有什么东西脱离他的掌控了,这不是个好现象。
“你怎么又发烧了?”
骆欣欣的声音在他耳边幽幽响起,他赶紧回过神,强压下内心的慌乱,淡然道:“天气太热了。”
“你不会是发骚了吧?”
骆欣欣心思一转,想到一种可能。
这家伙不会是起生理反应了吧?
毕竟她现在沉鱼落雁,男女通杀,厉嵘作为正常男人,有反应很正常。
“没发烧,说了天气热。”
厉嵘没听出两个字的区别,加重语气强调。
“说的是你发骚,跟我念,s-a-o,风骚的骚。”
骆欣欣一字一句地念拼音。
“没有,纯热!”
厉嵘脸更红了,还有些羞窘,因为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点发骚的症状。
心跳加速,口干舌燥,还躁动不安,小时候他养的狗,一到春天就这样,跑出去好几天不回家,阿奶说狗发情,出去找老婆了。
找~老~婆~~~
厉嵘心跳如擂鼓,情不自禁朝旁边瞄了眼,和骆欣欣戏谑的眼神对上,吓得他赶紧移回视线,对门的热闹也不看了,起身去喝水。
“喝水没用,你这种症状只有两种办法。”
骆欣欣好心提醒,毕竟她前世打了26年的光棍,深夜看片时,偶尔也会发发骚,贫穷和病毒让她坚守妇德,所以她一般都自己解决。
厉嵘灌了一大杯水,确实没用,身上还是燥热难耐。
“出门左拐,去商店买两瓶烈酒,喝完睡觉,睡醒啥事没有。”
骆欣欣很热心地分享她自己的经验,一瓶二锅头加上一顿烤鱼,空虚寂寞统统跑光。
“你以前没处过对象?”
厉嵘有点讶然,这女人都26岁了,居然还没处过对象?
家属楼的军嫂们,26岁都生三四个娃了。
“关你屁事!”
骆欣欣没好气地白了眼。
她倒是想和元彬处,可这是她想就能实现的吗?
“另一个办法呢?”
厉嵘感觉到了她的恼羞成怒,赶紧转移话题。
“娶个媳妇呗!”
骆欣欣给了个更实在的办法。
“我有钢铁般的意志,什么都不需要。”
厉嵘对自己很有信心,他受过严苛的训练,能忍常人不能忍,这点小问题难不倒他。
骆欣欣没理他,因为对门走出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还放下狠话:“再给你们三天,没钱就去卖,一天接三十个,接到还完债为止!”
几个大汉大摇大摆地走了,发哥和露露躺在地上半天没动静,像死了一样。
骆欣欣摇了摇头,并不同情这两口子。
他们出门吃了早茶,又去添置了些生活用品,骆欣欣还买了好几身新衣服,厉嵘则买了不少武侠小说,两人花钱大手大脚,几千块花出去眼睛都不眨一下。
晚上,他们换了个老年妆,换了家赌场,如法炮制地赚了三万多。
接连几天,他们效仿革命前辈的游击战术,一个晚上换一个赌场,每个场子都只赢三四万,这个数额是赌场老板能接受的范围,多了会惹来麻烦。
连赢了一个星期,两人才收手,不是累了,而是组织找他们谈话了。
组织在港岛这边也有人,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能去找组织,组织也不会找他们,但这次,组织却主动找上了他们。
“你们连续一个星期都去赌场,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了?”
组织派来的人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俩,其实他更想用醉生梦死这个词,但对方毕竟是同志,还是得委婉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