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门便听到了赵自安的大嗓门。
“终于解决了,果然有人搞鬼。”
“快说说!怎么回事?”
多是家里丫头叽叽喳喳的声音。
“下午我找商人把这事一说,然后去院子里果然找到了刺猬洞,挖出了几只刺猬。”
“把文俊的猜测一提,这商人就想到了是谁在算计他,一番拷问之下他家人的仆人便交待了,有人买通了仆人算计他的家产,跟他猜测的人也对上了。”
“还好今天发现了对方的阴谋,对方下一步就要针对他做过的一件不甚光彩的事,结合这房子不干净来打击他和家人的名声,挖他的生意。”
“我也告诉他这是我外甥看破的,他躲过一劫想来当面道谢,被我推辞了。”
“本应如此。”
徐文俊是想帮大舅,也没想要别人来答谢。
吃完晚饭,徐家一家便在赵家人依依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家里的猪还是早上出门的时候喂的,急着赶回去喂,紧赶慢赶天黑之前回到了家。
接下来的时间徐家村的烧砖计划在族长的带领下轰轰烈烈的开始了。
徐文俊全程参与,大家在村后树田的附近选了一块空旷的地方,岩老和徐文俊合计先建了两座砖窑。
然后找到合适的黏土,处理好黏土做出土坯,放在搭好的简陋棚里阴干。
这个时候就要耗费时间了,要测试出这里的黏土多久的时间阴干做出来的青砖质量最好。
打算十五天一档,分批烧制各个时间段的砖坯,再比较什么时间是最合适的。
多烧制正好也可以多练练手,熟悉如何控制烧窑的火候。
转眼便来到了正月十五。
云海村就在河口集旁边,村里的范夫子虽然没考过发解试,但歇了科举的心思后专注于教育孩童蒙学,几十年来有些建树。
吃过早饭徐云虎便带着束修领着二郎来到了范夫子的私塾。
敲响竹院的大门,一位老仆人立马过来打开院门,见到徐云虎手提束修便知来意,领了进去。
范夫子身形消瘦,不苟言笑,一袭青衫,落眼便能看出文人风范。
“拜见夫子!”
父子二人恭敬作揖,呈上束修,一旁老仆忠伯接过。
“你们是哪个村的?”
范夫子声音清冷。
“我们是徐家村的,这是我家二郎徐文俊。”
听到徐家村范夫子声音没那么清冷了。
“你们族长说过,徐家出了个聪慧孩童,是准备走科举之途的,既有这心,功课上要求会高些,可能吃的了这苦?”
说着看向徐文俊。
“夫子在上,既然打算科举,那便已经做好了勤奋苦读的准备。”
徐文俊恭敬回答。
范夫子见其大大方方,回答得体,也有了些期待:“那我问你,你科举的目的是什么?”
徐文俊想到一堆冠冕堂皇的理由,微一沉思如实说道:“光大我徐家门楣!”
范夫子点头,这回答虽中规中矩,但确实肺腑之言,
“既然如此,我便收下了你。”
两人齐齐行礼:“多谢夫子!”
范夫子继续说道:“我这里设甲乙二班,初学者进乙班,只是想识点字会算数的在乙班学习一年也就可以了。”
“需要进一步学习的,得到我认可便可升入甲班。你便先进乙班吧。”
“是,夫子。”
“准备好千字文,笔墨纸砚,正月二十三开学。”
“好的,夫子。”
父子二人退了出去。
出来徐云虎便高兴说道:“二郎,你终于可以读书了!”
徐文俊也很是高兴,识字后,一些后世的知识也可以找到理由正大光明的拿出来了。
河口集书斋。
“这么贵??”
徐文俊惊讶!
“二两银子一本的书是最便宜的,书本哪有便宜的。”
乡下的集市也就卖卖基本的启蒙书,书斋的伙计见到乡下人嫌贵也习以为常。
徐文俊心想,也就是在这河口集独家生意,估计去到县城这薄薄一本书要不了这么贵。
失算了,上次去外祖父家应该顺便去县城买好书。
况且这笔墨纸砚都贵的很,最后无奈都选了最便宜的。
买了一刀最便宜的毛边纸100文,毛笔30文买了一支,墨条50文一条买了两条,最便宜的砚台买了一个240文。
这就是现在徐家差不多半个月的收入没了。
徐文俊读书勤奋些估计半个月纸墨就得买一次,古代读书的消费也难怪普通家庭难以支撑。
出了书斋徐文俊就建议去码头定下摆摊的位置,这两天把摊位吃食安排好自己便可以安心读书了。
徐云虎找到码头管事,将来意一说,管事便指了几处地方供他们挑选。
两父子挑来选去,一番商量最后选了码头离集市最近的位置。
虽然是做码头做工的人的生意,离码头稍远,但做久了都知道这里有哪些吃食,码头本就不大,一眼便可看完,也看的到这个摊位。
离集市近有个好处,赶集的时候人多可以做到卖豆腐的生意,以后赶集日大郎便不用来集市。
交钱敲定,一月60文,不算贵。
“来两碗鸡汤面!要能看到鸡丝!加荷包蛋!”
现在的徐文俊吃上面已经财大气粗。
这时候所谓的鸡汤面不过就是面团揪下来的面片,更像是疙瘩汤,两父子吃的酣畅淋漓。
徐文俊吃着吃着总感觉有些不自在,抬起头四处环顾。
不是赶集日,集市码头没几个人,一眼便扫到对面墙角蹲着一个人。
年纪看着不大,骨瘦如柴,不知道多久没洗的杂乱头发齐脖子,也遮住了半边脸,像是个乞丐。
此时乞丐正直勾勾的盯着吃面的父子,喉咙蠕动,像是饿了许久。
徐云虎见二郎停了吃面的动作,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哎!可怜人。”
徐文俊收回眼神问道:“怎么说?”
原来这小子也算不上乞丐,他娘本是附近村子里的,后来嫁到隔壁县,早几年他父亲意外身亡。
孤儿寡母的受尽了家族邻里的欺凌,唯一的妹妹年龄太小也染病而亡。
父亲族里于是以克夫、扫把星名义,把他家房屋、田地霸占,将母子二人赶了出来。
母亲没办法只得带着他投奔娘家,哪知回来后娘家人也嫌累赘,不愿意接受这妇人带着一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