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在家也不会去问柴米油盐的事情,不过若是很严重,家里人应该会禀报于我。”
“这事问蔬菜、肉类商人,开酒楼的,不就一清二楚了吗?”
有人开口了,熊司户接着说道。
“正是如此,就是有开酒楼的求助到我这里,已经购买不到任何需要的蔬菜和肉类。”
“我却有些奇怪,一番打听,为何单单就他一家酒楼采购不到蔬菜肉类,若是紧缺,不是应该庭州所有的酒楼都会购买不到吗?”
这时候不清楚状况的人也终于明白是怎么回事了,齐齐看向坐在众人中间的两位商人。
熊司户也看向两人,问道。
“邱东家,古东家,你们两家是庭州城最大的蔬菜批发商和肉类批发商,也是这两个行业唯一进入商会的,你们俩告诉我是出了什么问题?”
这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看见两人窘迫,安会长担心两人说出什么不好的话语,于是接过话头说道。
“其实这事是这样的,我与两位东家签订了契书,与他们长期合作,必须优先供应我的酒楼,现在货物紧缺,所以他两人也只能尽量供应我这边。”
邱、古两位东家立马点头。
“是的,是的。”
熊司户心头一沉,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言辞犀利的问道。
“且算你们有契书,鼎丰楼的供应你们要保证,别的酒楼也都有契书吗?为何独独不归楼一点货都不供应?”
这两人又不知道怎么回话了,总不能说别的楼也有契书吧,庭州城这么多酒楼,一问就穿帮。
安会长见两人简直是一点头脑没有,有些恼火,生意能做这么大,这点应变能力都没有,横了两人一眼。
邱东家感觉到他的不满,急中生智说道。
“做生意当然亲疏远近之分,我这里大多都是老客户,都是多年的稳定关系,自然会优先供应,至于其他菜商什么情况我就不清楚了。”
古东家立马跟着答话,大致意思也是如此。
明知道他们两人在狡辩,熊司户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得说道。
“都是商会中的商户,会规规定有互帮之义,从今日起,均出一部分货物恢复不归楼的供应如何?”
说到这一点两位东家倒是没有再犹豫,安会长是千叮咛,万嘱咐,昨天还特意当面交待了一次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万万不能恢复供应。
于是,邱东家立马回道。
“只要有多的货物,自然会给不归楼供应,谁也不会有生意不做是不是?”
这话不给准确的答复到底供应不供应,有没有货还不是他们说了算,谁都能听出里面的意思。
熊司户气的不行,正要继续逼迫两人给出准话,就见徐文俊站了起来,朝四周行了一礼,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让我不归楼这个当事人说几句吧!”
熊司户阴沉着脸不说话,安会长无所谓的看着他,心想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众位商人也都看了过来,就听到徐文俊继续说道。
“想必在场的诸位都已经清楚了此事,我不归楼已经歇业了两天,正是因为没有了供应,连菜都做不出来。”
“至于为何没有供应,这庭州城到底是不是物资紧缺,想必在场的各位各行各业的翘楚大家心里都清楚。”
在场的商人能将生意做的这么大,谁又看不出来这是商会会长以手上的权力和郡王府的背景在仗势欺人,逼迫整个行业不给不归楼供货,同行是冤家啊!
“按说顾客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每一个客人来我不归楼吃饭我们都是让客人吃好喝好,尽力招待。”
“我们开酒楼的不也是这些肉商、菜商的衣食父母吗?如此这般做生意也是前所未闻。”
邱、古两位东家有些汗颜,过年过节他们给开酒楼的东家都会有节礼送上,不归楼也没落下过,不是安会长逼迫他们也敢对不归楼这样做。
选择答应安会长,一是安会长的酒楼更多,自然是更大的客户,二是安会长有郡王府背景,明里暗里威胁不听安排有的是办法让他们生意做不下去。
庭州城里,他们在自己行业内做的最大,但下面的同行也在虎视眈眈,都想取而代之,若不是安会长以一己之力将整个行业都压着不给徐文俊供货,他们又怎会如此。
众人都窃窃私语,各有猜测。
徐文俊见两位东家脸色铁青,都不好意思看他,又继续说道。
“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我本来觉得不可思议,可后来一想也正常,诸位可还记得当初的屈有才,整个江南府纺织业让他搅的乌烟瘴气,就是因为他想做庭州城的独家生意!”
这件事几年前闹得沸沸扬扬,屈有才使诡计吞并其他布商,在场的自然都知道,四大布商更是现身说法,他们是屈有才倒了之后的受益者。
“当初的纺织业,现在的酒楼业,可真是不错!不知道下一个是什么行业?在座的诸位东家你们可要做好准备啊!”
这话一出,众人只觉得醍醐灌顶,屈有才当初背后的靠山就是郡王府,现在安会长的靠山也是郡王府,这郡王府想要干嘛意图昭然若揭。
进一个行业就想将行业垄断,万一哪天郡王府要做我这个行业的生意怎么办?
议论的声音更大了,大家脸色也变了,看向安会长的眼神也变了。
安会长这时才看出徐文俊的意图,这是将自己比作屈有才,让大家防着自己,铁青着脸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也想将庭州城酒楼业垄断吗?谁不知道我也就两家酒楼!”
徐文俊嘴角带笑,说道。
“我可没有说安会长要将酒楼业垄断,您旁边坐着的这位也是有两间酒楼呢,我不过是打个比方。”
这么一说大家更加确信,谁都知道这四家酒楼都是安会长的,看旁边那人对安会长唯唯诺诺的样子就知道。
想必当初屈有才一人吞了几家布商让人看出来了意图,这次进军酒楼业就把酒楼放在不同的人名下,免得让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