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承志话虽然这样说,徐文俊对他如此熟悉,却听出他有一点紧张,等到其中一位姑娘坐到他身旁,徐文俊明显看到他身子一下紧绷了起来。
钟承志身边的姑娘明显也感觉到了这一点,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凑过身子在钟承志耳边轻声说道。
“青荷为公子斟酒,祝公子文思如泉涌。”
钟承志哪受得了耳边带着香味的热气,耳朵根都红了,立马端起酒盅一仰而尽,微微咳了两声掩饰尴尬。
徐文俊的怀疑没错,心里默默给钟承志加多了一个标签,“处男”。
反而徐文俊,虽然这辈子也是处男,但毕竟前世这等经历多,此时从容应对,如同欢场老手。
徐文俊身旁的女校书娇小玲珑,圆圆脸蛋,自称叫做“桃儿”,替徐文俊斟酒后捻起一颗果脯,递到他嘴边。
“公子请用。”
徐文俊看了一眼对方湿润的双唇,檀口微启,清香迎面,一股冲动升腾,身体有些发热,这具身体毕竟未解封,还是禁不住诱惑啊!
他张口吃下果脯,不小心嘴唇触到对方指尖,姑娘立马缩回,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这公子着实英俊,心中意动。
徐文俊不觉好笑,这小妮子居然还懂得欲拒还休,看着对方虽然年岁不大,但这个场合的女子在他面前玩这个他一眼就能看穿。
新来了两位女校书,桌上的气氛更加热烈,一时间觥筹交错,宾主尽兴。
钟承志也不知道是适应了还是酒精上头,虽然脸上发红,但神情放开了些,身边的姑娘不特意挑逗他,他平时看不出局促。
徐文俊更是如鱼得水,今日颇有几分像在后世和朋友组局畅饮的样子。
大厅里气氛热烈,应该是进行到了高潮,舞台之上,舞女们越来越奔放,跳跃间玉腿若隐若现,引得台下叫好声不断。
等到一曲终罢,舞女们下了台,曲调变的舒缓,便见到一位身着紧身旗袍的女子款款走了上台。
女子柳腰轻摆,一颦一笑都尽显诱惑,旗袍的开叉间随着走动露出一片雪白,引得一阵狼叫,徐文俊都能听到隔壁桌传过来的吞咽声。
此时虽然已是寒冬,大厅内也温度不低,但终究还是有些寒意,这些女子却是不惧,一个接着一个穿着清凉上台走秀。
徐文俊心里震惊,这由他创出来的走秀如今已经传到了京城?
钟承志却是惊讶的叫出了声。
“这不是思齐所创的走秀和旗袍吗?”
桌上的众人顿感好奇,问询起来,钟承志将徐文俊当初在江南府为了帮助乌氏,发明旗袍和走秀宣传的事情说了出来,最后总结道。
“我还当这些东西也就在庭州有,没想到京城也流行了起来,这蝶梦坊居然都安排了走秀。”
他身边的青荷接话说道。
“从去年开始,乾安的青楼都有了走秀,说是从江南学来,没想到居然是徐公子所创,实在让人惊讶,徐公子大才,青荷敬您一盅。”
说着以袖遮面,将酒倒入口中。
虽然为了不归酒特制的酒盅不大,但徐文俊喝到现在也酒意上涌,听得这话也不得不再喝下一盅。
今天认识的两位朋友都知道徐文俊文采斐然,却没想到他居然还有这般本事,也是纷纷表示佩服,心里对徐文俊又高看了几分。
几位女校书见惯了酒桌上的吹捧,虽然现在钟承志说的真诚,心里多少持有些保留意见,说着佩服,心里并未十分相信。
等到走秀完成,全场气氛更加热烈起来,徐文俊有些不明所以,直到有喝醉之人叫喊“怜香姑娘!”,徐文俊反应过来,应该是高潮来了,怜香姑娘要登场了。
一位身着绿袍的龟公走上舞台。
“各位公子,想必已经知道今日怜香姑娘会客,大家稍安勿躁,怜香姑娘马上上台为大家表演。”
“老规矩,在怜香姑娘上台之前,还请大家慷慨解囊,老奴为了劝怜香姑娘会客可是费劲了口舌,想尽了办法,多谢诸位公子老爷了。”
说着深深一鞠躬。
徐文俊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样的操作,出场费!
刘孝廉解释道。
“在乾安,凡是有名气的花魁出场都有个打赏的环节,甚至会因为打赏的多寡而决定花魁表演的节目和时长。”
徐文俊和钟承志两人都直呼长见识了。
不断有银子从台下抛了上台,有些人甚至砸到了龟公,他跳着脚不断躲避着,丝毫不觉得砸的痛,露出一脸猥琐的笑容。
刘孝廉也抛上了五十两银子,出手真是大方,不一会,舞台上落了一层银锭,台下已经在叫喊着怜香姑娘上台。
马上有人上台跟着龟公一起将银子拾干净,然后龟公说道。
“多谢各位老爷公子打赏,怜香姑娘知道各位的心意定然十分开心,老奴这就将她请上来为大家表演。”
台下众人立马起哄,将他哄了下去。
不一会,曲调轻柔的前奏响起,几名身着白纱的少女鱼贯登台,配合着轻柔的配乐翩翩起舞,水袖纷飞,裙摆旋转。
一道空灵似磬的声音传了出来。
“烟锁玉楼十二重,翠帘漫卷空蒙。冰弦凝咽月明中,罗衣沾宿墨,眉黛隐惊鸿。”
一位身着白裘绿裙的女子怀抱紫檀琵琶,纤指拨动冰弦 ,款款走了出来。
女子身姿纤细,若风摆杨柳,面容看不清,被面纱遮挡,就听到她的声音空灵,带着一丝凉意,却又余韵悠长。
台下原本喧闹的大厅陷入寂静,几位上了年龄的文人眯着眼睛,晃动脑袋,一脸陶醉的神情。
怜香姑娘走到台前,身后的舞女在她四周轻摆水袖,将她衬托的如同仙子降临,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只听她继续唱道。
“曾踏江湖三尺雪,而今倦倚东风。浮生半纸雁书穷,春山藏旧事,独向寒星说。”
大家仿佛从她的声音中听出她曾经的经历,“江湖三尺雪”,仙子般的人物落入风尘,此前的经历是怎样,何等让人心疼。
男人们的保护欲被激活,在场的文人骚客都生出欲望,想听听她向自己倾诉衷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