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沈云舒说道。
“这文秀英我是见过两次,跟随父亲参加朝廷同僚之间的宴请,却是不熟,甚至话都没说过。”
“我听有认识她的朋友说过,文秀英生性腼腆,胆子又小,几乎从不出门,也不参与小娘子间的聚会。”
徐文俊说道。
“这还有些麻烦了,我还想着能不能约她出来让钟承志见她一面。”
李婉芷却一口保证。
“这没什么麻烦的,不过是等些日子便好,总会托到人约她出来。”
徐文俊想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
“我和钟承志两人已经在京城待不了多久,只等礼部“关试”一过,他便会去到边关,应该是北庭府他伯父那里。”
“而我,应该是会派官到山南府,这已经是确定的事情。”
说着徐文俊看向沈云舒,他这事还没同她提起过。
沈云舒也心头一紧,还以为徐文俊会留在京城做官,不时就能见着,却不想原来是要外派,这可怎生是好?徐文俊离开了京城何时才能见面。
正常的情况,进士会在闻喜宴之后尽快去吏部报名铨选,然后经过“关试”,通过了就可以等待派官,虽然等待的时间会比较久,为官也就这最后一步了。
但徐文俊与钟承志两人不用等,钟承志是家中有荐官资格,他即使不参加科举也可以派官,更何况如今中了进士,后面的路早已经安排好。
徐文俊更是楚王在他还没省试之前就已经安排好,如今又得到了圣上的眷顾,自然也就“关试”一过,马上就会派官。
时间有点赶,徐文俊两人本就打算这两天就去吏部报名铨选,特别是徐文俊,“关试”过后,官职确定,若是还在京城逗留太久,恐怕圣上都会催他。
李婉芷也没想到徐文俊会这么快离开京城,也有些惆怅,在京城没有庭州的朋友,她与徐文俊从小关系就不错。
“既然这样,那也不能简单问问了,我这两天就尽力去找找可以牵线之人,争取不耽误你们两人的正事。”
徐文俊立马谢过。
沈云舒犹犹豫豫,还是说了出来。
“我明日便去文府试试求见,想必还是能见到文秀英,只是从不认识,而且她性子这般,却不知她肯不肯与钟承志见面。”
一般深闺女子是不便见客的,若换做李婉芷,她已为人妇,而且她夫君官职不高,与文方尧接触不到,她去求见还真不一定能见到。
可换做沈云舒,她也是待嫁闺中,父亲却是礼部尚书,文方尧只是兵部侍郎,见到沈明远还需要行礼,她的女儿去求见文秀英,想必对方是不会拒绝的。
能见到文秀英却是为了给别的男子牵线见面,这就冒昧了,让人知道可不太好,于名声有损。
即使钟承志有意,也是需要通过文方尧才能见面,这才合乎礼仪,怎能私相授受?
所以沈云舒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冒了极大风险,事情成了还好,若是没成,传了出去,对她的名声可是极大的打击,别人说的难听,有可能会说她一个尚书府千金,居然拉皮条!
徐文俊和李婉芷自然都想的到这层,所以根本没想过要她登门拜访去说这事,毕竟于理不合。
此刻她自己说了出来,李婉芷想开口,徐文俊却抢在了前面。
“要你亲自上门,恐怕不太好,最好是能托人将她约出去,她是主动出府的,这才合适。”
沈云舒心里已经想清楚了,徐文俊既然想为朋友帮忙,她也要尽力助他。
“无妨的,我会把握分寸,若事不可为,不会勉强,到时候帮不上忙,你可别怪我。”
徐文俊听出了她的意思,知道是因为自己才会做出决定,心下感动,若不是李婉芷还在旁,早已经拉起了她的小手。
他想了一下说道。
“你去主动拜访也可,找个理由,但不必主动说起这事,找个话题引到钟承志身上,看对方的反应,若事不可为,咱放弃就是,再另寻他法。”
“若是依文方尧所说,文秀英本就对钟承志有意,那她听你说起钟承志,自然是愿意见上钟承志一面的。”
沈云舒笑颜如花,乌黑的眸子亮晶晶的,似乎为了能帮上徐文俊而高兴。
“嗯,依你所说,我也觉得文秀英定是对钟承志有好感,此行必定会顺利。”
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三人也就不再说这事,沈云舒和李婉芷两人闲聊起来,渐渐话题歪了,李婉芷把京城女子间的一些八卦说与沈云舒听,两人笑声不断。
徐文俊无聊起来,四处打量,窗边的案上摆放着不少的书籍纸墨,墙上也挂了几幅徐文俊不认识的山水画,不愧是才女的闺房。
徐文俊走到案旁,案上有一叠书籍,拿起一本,居然是《西厢记》,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自己口述,沈云舒下笔的这本书。
随意翻了几页,再度拿起一本,徐文俊脸上浮起笑容,这是沈云舒整理的他这些年名声在外的所有诗词,真是有心了!
一叠书籍随意看完,他又拿起案上一张写好的诗词欣赏,沈云舒见他在案旁自己驻足良久,有些小紧张,她可没少作相思之词,让徐郎看到可有些不好啊!
沈云舒的字体隽秀,诗词婉约,一看便知道下过一番功夫,徐文俊感受到了她词中对自己的相思之情,心中暖意涌上,于是,轻轻一笑,开始研墨。
不一会,墨已经研好,拿起毛笔便写下。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今天徐文俊告知了沈云舒要离开京城之事,等离开京城之后,想必两人都要承受思念之苦,徐文俊也是担心她太过思念自己,留下这句诗,以安慰她吧。
沈云舒虽然在和李婉芷聊天,注意力却在徐文俊身上,见他拿起毛笔,很是高兴,徐郎又要为自己写诗了!
可没几息时间就放下了,似乎不是作诗,好奇心按耐不住,她走了过来。
见到案上仅一句诗,墨迹还未干,她拿起来念了出来。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简单易懂,可直击心灵,心里最脆弱的地方一下子就被攻破,眼里已经湿润。
沈云舒抬起头,深情款款的看着徐文俊,也不顾李婉芷还在此。
“徐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