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啦啦,呜啦啦,洞仙要娶新娘啦!大姑八十八,小姑六十八,变个新娘子,个个一十八。”
槐树下,河道边,几个少女洗着衣服,嘴里哼唱着歌曲,脸上是喜悦的笑容。
今天是他们社团来到凤凰寨的第三天。
气温下降了一点,不至于太过炎热,但光线依然强烈。
贺琴琴看着洪建乐一边走,一边一层层朝脸上涂防晒就心烦。
问荆草一日不见,她一日难心安。她需要钱,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怎么回事,听谭伟三说四说的,就跟着大家一起来凤凰寨了。
如果暑假这段时间去快餐店当服务员,怎么都能赚1000工资了。现在天天耗在这里,每一天都让她觉得是在浪费时间。
“琴琴,你不要这样急嘛,谭哥已经在努力帮我们规划路线了。就算找不到问荆草,当做旅游,也挺好呀。”洪建乐天真的说。
吴海灵拉了一把洪建乐,示意她别说了。贺琴琴找辅导员拿了家庭贫困补助名额,这事她是知道的。
洪建乐把防晒霜塞进包里,亲热的一边一个挽住两人。
“走啦,走啦,我哥他们已经等着了。”
三个女生路过石拱桥走远了,桥底下蹲着洗衣服的两个女孩相视一笑。
“我喜欢那个最小的姑娘(代指洪),笑起来真好看。”
“我喜欢高个子的那个(代指吴),但是我阿嬷肯定喜欢胖一点的那个(指贺)……不过,我们俩喜欢也没有用。”
“哈哈哈,是呀。快点洗了回家去。”
……
应淮跟着社团成员,这次从另一边叫牛角坡的地方朝人头山出发。
牛角坡形如牛角,一方是狭窄的山路,一方是斜坡,如果不小心摔下去,最少得断腿断脚。
三个女生走在人群中间,洪建乐看了一眼坡下面,茂盛的荆棘和看不到底的树丛,有些害怕的停了下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如果一直向前看,不会害怕,一旦停了下来就会陷入后怕。
洪建乐脸色惨白双手紧紧抓住靠墙的一根铁链,脚底下是仅有两脚宽的台阶,冷汗直流。
“乐乐,别怕,抓紧铁链。”洪建安和妹妹之间隔着一个吴海灵,这里的路也没办法越过对方去拉她,只能一声声安慰妹妹。
“乐乐,已经走了一大半了,你可以的。”吴海灵也被迫停了下来。
“再坚持一下,还有不到五十米,这条路就走到头了。有平地休息。”谭伟走在最前面,有些不耐烦洪建乐事情多。
洪建乐在他看来就是个恋爱脑,如果不是对方一直贴着自己,这次自己牵头的寻找问荆草计划,也没有那么快能施行。
洪建乐小声小声的抹眼泪,看的洪建安心疼不已。
贺琴琴本身情绪一直绷得很紧,现在队伍停止下来,前方是否真的有问荆草也不清楚,洪建乐一直哭,她的心情终于爆发了。
“哭哭哭,你就知道哭,现在已经走到这里了,哭有什么用?我真后悔跟你们一起发疯来找这什么问荆草,今天还找不到,我就回家了。”贺琴琴突然骂道。
众人都在指责贺琴琴,就连一副游离在人群之外的应淮,都不免觉得贺琴琴说话有点太严厉了。
“烦死了。”贺琴琴感到有些头疼。
谭伟嚼着槟榔干扭过头看向身后的洪建乐。
贺琴琴看着谭伟黑掉的牙齿,顿感恶心,也不知道洪建乐喜欢他什么?
谭伟嘴里传来熟悉的槟榔味道,贺琴琴一阵恍惚,竟然看到这条小道尽头,再一次出现了那个死掉了的穿着民族服饰的尸体。
这一次比上一次更清晰,她看到死掉的分明是……她自己?
尸体上是她贺琴琴的脸!
贺琴琴腿一软,整个人迷迷糊糊地就倒向了山坡外面,砰的一下滑进了荆棘丛里面,顺着掉了下去。
几个大学生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叫成一团,吴海灵更是眼泪都下来了。
“怎么回事?怎么掉下去了?”
“琴琴!贺琴琴——”
“快打报警电话!艹,这里没有信号”
所有人乱成一团,掉下去的贺琴琴无声无息,任由上面的人怎么喊都没有反应。
……
天黑了,应淮还没回来,姜一有些担心地在吊脚楼旁来回走动,时不时看一看院子外面。
“姜一哥哥,不好了。”
铃铛跑着进了院子,上气不接下气的说。
“琴琴姐在登山的时候掉下去了,现在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林子里面找她。”
姜一听完,回自己和应淮休息的屋子,拿过背包就出门,铃铛跟在她身后,二人打着手电一起前去寻找贺琴琴。
……
整个牛角坡下方,到处都是村民喊人的声音,一声声“贺琴琴”在山林里随着回音飘荡。
姜一左手举着手电,右手拄着一根充当拐杖的棍子,找到应淮时,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情了。
“怎么回事?”姜一挨着应淮,顺手从包里拿出一块冷了的发糕给他。
应淮确实饿了,接过发糕边吃边回答。
“当时我和她中间还隔着三个人,洪建乐害怕停下来哭,贺琴琴不耐烦说了两句,突然就很害怕一样,直直倒了下去。”
“贺琴琴说了什么?”姜一问。
应淮吃完最后一口发糕,回忆复盘了当时每个人的站位和反应。
姜一在脑海里推断,突然,他和应淮相视,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起:贺琴琴她想要离开凤凰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