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的眼神一眯，心中已经有了预感。
他接通电话，并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等待着。
电话对面同样没有说话，两人就这样听着对方的呼吸声。
良久，电话里传来丰开诚的声音。
“沈墨，你还是那么聪明，猜到是我了。”
“师伯！”沈墨想了想，还是称呼一声师伯。
丰开诚叹了口气道：“没想到，你还能称呼我师伯。”
沈墨没有说话，听得出丰开诚似乎十分感慨。
他又开口道：“别人不知道你，我还是了解的，你就不会以为是你国外的朋友联系你？毕竟当时你在医学界可是很出名的。”
“不会。”沈墨摇头：“如果要联系，他们早就联系了，这几年我已经淡出医学界了。”
丰开诚摇头：“你马上就要再次登顶医学界了，止血药粉你已经研究成功了，不然不会开设药厂。”
“师伯还是为了止血药粉来的？”沈墨淡淡的道，“既然已经知道我开设了药厂，师伯就应该明白，我是绝对不会让止血药粉的药方流入到国外。
这是我们龙国的瑰宝。”
“你还是那么迂腐。”丰开诚轻蔑地一笑，“龙国的瑰宝？那龙国这么多年来，为什么没有人将他们研究出来，只有你可以？”
沈墨轻声道：“那是因为很多人没有关注，时机也不对。”
“错！”丰开诚摇头，“不是因为他们没有关注，而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关注。
这个项目，如果不是你在大学的时候提出，你觉得赵明峰会关注？我会关注？
有些东西，不是我们卖给了别人，而是他们自己不珍惜。”
沈墨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坚韧的神情，沉声道：“但龙国还有人在关注，并且绝对不会是我一个人。
只要有人关注，这些传承就不会丢，中医的很多药物就能够重新面世，这只是时间问题。”
丰开诚冷哼一声：“简直就是幼稚！商人逐利，不过是看中了止血药粉给他们带来的利润，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保护这中医传承？”
“而且你和他们合作，限制太多，根本会影响你后续的发展，这个项目你比我清楚，他后续能够研究出来的衍生药品，有多少？”
他的话，可谓是没有丝毫的夸张，的确在龙国内，想要做些研究会受到很多限制。
沈墨心中也清楚止血药粉能够衍生出来的药品有多少，如果不是和军部合作，有吴老的理解和支持。
任何人很难不受到丰开诚的蛊惑，止血药粉看似是一个可以改变医学界的项目。
但前期耗费的资金太多，周期也长，并且仅仅只是对外伤有奇效，严格说它的投入和回报是不成正比的。
丰开诚看中这个项目，是因为它后续的药品，比如止血药剂，在手术过程中可以使用的药品。
他知道，沈墨也知道，吴老更是知道。
其他人也知道。
这也是为什么实验室之前的投资人在高骆山的游说和威逼下，会那么干脆地撤资。
但他们所有人都没有想到，沈墨会和军部合作。
而军部没有长老会的授意，也不可能和沈墨合作这种周期性很长的项目。
归根结底，是龙国本身意识到了瑰宝的重要性。
这也是沈墨看到的希望，或许在之前龙国高速发展的时候，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我们不得不放弃一些东西。
但好在现在我们有了实力，可以将一些东西重新拿回来。
沈墨深吸了一口气道：“师伯，不管你怎么说？我是绝对不会和国外的财阀合作的。”
“你说得对。商人逐利，这是本质，但国外的月亮并不比龙国的圆，相反那些财阀更是吃人不吐骨头，将止血药粉交给他们，你觉得普通人还能够用得上吗？”
“那你觉得在龙国就可以？”丰开诚语气中满是嘲讽，“沈墨，我经历的事情比你多太多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可能会来国外？”
“当初如果不是那些人还有赵明峰，对我……那样，我怎么会出来？”
说到这里，赵明峰显得十分激动。
“赵明峰联合那些人，对我的实验围堵，还剥夺了我的职称，这就是你的老师做出的事情，在这里我可以尽情的发挥，不用考虑人情世故，我觉得这才是让我腾飞的地方。”
“不可能！”沈墨愤怒地打断了丰开诚的话，语气毋庸置疑，“老师一直都内疚，当时没有和你好好谈，怎么可能会联合别人对付你？”
丰开诚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
“赵明峰厉害啊，一个道貌岸然的混蛋，竟然没有人发现。”
“闭嘴！不要在污蔑我的老师！”沈墨两颊的肌肉抽搐起来，身体都开始颤抖，语气中满是愤怒。
丰开诚突然叹了口气，“我这辈子和赵明峰相差最大的就是没有你这样的好徒弟。”
“想收好徒，先修德，一个没有德行的人，怎么会有人想成为他的弟子。”沈墨冷漠的道。
丰开诚自嘲的一笑，“我没有德行？沈墨，时间会证明一切，赵明峰终究有一天会露出他的真实面目，我说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挂了，今日之后，你不再是我的师伯。”沈墨语气冷漠的道。
丰开诚深吸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道：“你来这里，皇家医学会副会长的职务给你，别墅、鲜花、女人，研究室，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后续药品生产，利润你拿六成，如何？”
“我不会去的，趁早死了这条心吧！”说完，沈墨直接挂断了电话。
丰开诚一愣，颓然地将电话放在桌子上，他出神的看着窗外，曾经他也和沈墨一样，一腔热血，可后面发生的事情，让他的心渐渐变冷。
一想起，当初赵明峰对他做出的那些事情，丰开诚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可过了一会，他的脸又恢复了平静。
“你终究是我的师弟，唉……”
一瞬间，丰开诚仿佛苍老是了几十岁，脸上岁月的沟壑变得更加明显了。
他猛然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