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从诚这边从方漾家离开,直接跟随太子来了七宝城。知府安排的宅院里,偏房住下。
屋里,沈从诚坐在桌案前,可思绪却停留在了九山镇。不知道方漾和卫起现在怎么样了,太子在,他不能轻举妄动。就连沈六想替他去看看方漾什么情况,都被沈从诚叫回来了。
关键时刻,一个举动就能让他之前做的所有努力,满盘皆输。
他这颗棋子,不管是自己主动去的,还是卫起安排他去的,既然已经到了太子心里。
那就要发挥出最大的作用。
否则今日卫起承受的所有痛苦,都白受了。他们要铲除的,要拉下台的不是别人,是大燕的储君。
在卫起羽翼未丰满前,万不可轻举妄动。
方漾,你要好好地,你要平安。沈从诚在心里祈祷着,不然他这一世就白重生了。
第二天清晨,卫起醒了。
方漾听到慕容墨叫她,立马从厨房跑进来,手里还端着小米粥。
坐在床边,嘴角笑着,可眼泪不知怎地一直往下掉,“卫起,你醒了。我熬了小米粥,给你盛的最上面的米油。这个喝了对身体好,你饿不饿,要不要喝一口。”
卫起浑身都绑着绷带和纱布,动不了。尤其是吃过夺魂丸之后,感觉身体轻飘飘的没有一丝力气,连内力都用不了。
怪不得慕容墨在给他用之前,一直劝说他不要用,看来对身体伤害还真的挺大的。
卫起瞧着嫂嫂满脸的泪水,想替她拂去,却动不了,只能开玩笑的说道,“嫂嫂,别哭了。我没力气给你擦眼泪。”
方漾自己胡乱擦了一把,然后把脸贴到卫起脸上蹭了蹭,笑着说道,“这样不就能擦到了。别光我一个人哭花脸,也给你蹭蹭。你现在也是花脸猫了。”
两人看着彼此,笑着,哭着。
一时忘了房里还有一个人,慕容墨。
慕容墨突然挤到方漾面前,一副求关注的模样,有些不高兴地道,“为什么他喝米油,我喝米粥。我也想喝米油。我才是最应该感谢地吧,两位?”
“好,好。我再去给你熬一锅,米油都给你。”方漾把自己手里端着的那一碗给了慕容墨,“你喂他喝下,我厨房里还熬着药呢。”
慕容墨又给卫起把脉,然后再次全身检查了一遍伤口,没问题后,坐在床边。
“你可真是命大。左肩那一刀再偏离半寸,就算有百草阁的归心丸,我也救不活你了。”慕容墨昨天外表看着镇定,其实都是装给方漾看的。
他这个神医要是慌了神,那方漾就更害怕了。
“多谢你,慕容墨。你这份恩情我卫起记下了,救命之恩一定涌泉相报。”卫起哑着嗓音说道。
“别,我和你还如当初那样就挺好,互相利用,目标一致。”慕容墨双手环在胸前,仰着下巴说道。
“好。”卫起答应,两人相视一笑。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慕容墨立马站起身躲到门后贴着墙,卫起也是一脸的警惕。
方漾听到声响后,立马从厨房跑出去,透过门缝看出是何五娘。
打开门,看到五娘一脸焦急的模样,“五娘,你怎么来了?”
五娘见到方漾,跪在地上,痛哭出声,“方小姐,求求你帮我救救麦穗。麦穗被人带走了!”
方漾一把将五娘扶起,拉着她进了院子,关大门。
两人没在院子里说,而是方漾拉着她进了卫起的屋子,有些事方漾自己一个人办不了。
“五娘,这里都是我的家人。你现在说吧,麦穗到底怎么了?”
卫起听到方漾喊她五娘,便知道了这是麦穗的母亲。
一听到麦穗出事了,他这个师傅立马紧张起来。
“半夜,就昨天半夜。家里突然闯进来一群官兵,带着刀,说是要找十岁以下的女童,知府大人下得命令。说是要给大人物接风洗尘,需要十岁以下的女童来当花童,在宴会上端个茶。天亮就送回来。”
“那群官兵还给了我十两银子,他们带着刀,又是知府大人下的令,我阻扰没有用,麦穗就被他们带走了。”
“一直到现在,天都亮了。他们也没把麦穗送回来,我越想越觉得不对,谁家洗尘宴会摆设一夜呀。”
“我去县衙找沈县令,可那衙役说,沈县令昨天下午就走了。”
五娘越说越觉得害怕,眼泪不停的往下掉,“我感觉麦穗出事了,方小姐,我是她娘我能感觉到的。求求你们,救救她,救救我女儿。”
五娘跪在地上冲着方漾三人叩头。
方漾蹲在地上,抱住五娘,“别着急,冷静。”转头,看向卫起。
“五娘,那些侍卫什么装扮?穿的什么衣服,你仔细想想。”卫起躺在床上问道。
五娘挺直哭声,仔仔细细地回想着,“银色铠甲,红黑色里衣。右胯带着刀,腰上,腰上带着玉佩。对,那玉佩上面磕着字,可我不认识字,但是我看清楚了那玉佩是黑色的。”
“是锦影卫。”卫起十分确定的说道,“太子的人。”
方漾听到立马皱紧眉头,转身对五娘说道,“五娘,你先回家,我们现在立马派人去七宝城打听麦穗的消息。”
“谢谢你们,谢谢你们。”五娘跪在地上叩头。
等五娘走了,方漾立马坐在卫起床边,“太子,为什么要抓麦穗?”
“或者也可以这样想,他为什么要抓女童?”卫起反问道。
“对。我和卫起的想法是一致的,刚刚五娘说了那锦影卫到了她家,说的是女童。这太子为什么要抓女童?”慕容墨站在墙边皱着眉头。
“嫂嫂,去村西口找青山。让他带着卫东和卫西,立马去七宝城探清楚,一定要把麦穗平安带回来。”卫起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先找到麦穗再说。
“好,我现在就去。你别太着急,青山他们厉害着呢。”
“阿墨,你照顾好卫起。”
嘱咐好两人,方漾带着面纱出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