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皇后曹妙珍,摘了皇后的凤冠,卸了妆,素面朝天的跪在皇帝面前。
“皇后,你这又是何故?”皇帝坐在案前没抬头,依旧看着手里的奏折。
昨天,长公主进宫来向皇帝禀告薛书姚之事。
长公主其实特意延迟了些时日,就等着皇后自己站出来呢。可她太高估自己了,也低估了陛下对薛书姚的感情。
那可是陛下的白月光,昨日陛下知道后,就下了皇后被禁足地诏令,还让大太监肖忠心亲自去宣的旨,让他告诉皇后,禁足之令无期限。
转天,皇后就素面朝天的逼宫到了御书房。
“陛下,您难道真的要为了一个死去的人,逼我至此吗?”皇后虽跪在地上,但气势并未减。
皇帝扔了奏折,走到皇后面前,“你也知道是个已逝之人,你为何还要羞辱她至此!她已经死了,撞死在这御书房的墙柱上。朕没有拦住她,可也容不得别人这么糟蹋她。”
“你是没有拦住吗?你是想强要了她!”皇后不再遮掩,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这皇宫里,有什么事是她一个皇后不知晓的。
陛下强要薛书姚未成功,两人拉扯中,薛书姚才一头撞向墙柱,以明忠贞之心。
皇帝听到后,啪的一声甩在皇后脸上,“休要胡言!”皇帝面露难色,面色通红。
皇后笑了,嘴角带着血丝。
“你二十几年日思夜想的女人,可她即使死了丈夫,依旧不愿接受你。哈哈哈哈!你得多失败呀!薛书姚,薛书姚!明明我才是皇后,你可曾叫过我的名字!她到底哪里好!”
皇后直接坐到了地上,嘲笑着面前这个虚伪的皇帝。
往日贵气雍容母仪天下的皇后,这一刻再也不装了,理了理被打歪的头饰,站起身,“我哥哥和太子还等我阖家团圆呢,臣妾先告退了。禁足之事臣妾就当没发生过。”
皇后说完,转身离开。
身后的皇帝,被气的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陛下!”大太监肖忠心赶忙搀扶着。
“反了!反了她了!来人,我要,我要~”皇帝是想说废后,但被肖忠心连忙捂住嘴制止住。
“使不得呀,陛下!如今大燕已经没了卫家军,现在在北境守关的是曹家的军队,国舅爷。再有太子这一层,您都使不得呀!”肖忠心跪在地上祈求着。
皇帝明白过来,也是又气又恨。
之前有卫肃在,他何时受过这等气。
二十多天后,押送卫起的车队终于到了离九山镇最近的七宝城。
从七宝城发出,再有三天就到九山镇了。
天已经渐黑,一行人找了最近的驿站休息。卫起、方漾还有薄荷本来也没有什么行李,下了马车就按照侍卫带路,去了驿站一楼吃东西。
三个小菜,一碟大饼,方漾还顺便多要了一壶酒。
赶路这么久,她浑身酸痛。准备今晚喝点小酒放松放松,这一路她一直提心吊胆着,就担心邬天济那个老家伙会来找他报仇。
三人也不顾什么形象,大口的吃起来。
这时,旁边说的几位突然说起了华京中的事。方漾看了他们几位,穿着不像老百姓,倒像个书生,应该是进京赶考的。
“哎,你们看了沈大人的那一篇治水策论了吗?当真是治国栋梁之材!”
“看了,看他的文章,一看就是到这人有经世之才。一篇治水策论不仅上到财政,还能细致到百姓每家每户。这位沈大人一看就不是纸上谈兵,他是真的清楚民情呀。”
“沈大人,真不愧是翰林学士出身。”
“听说到了吗,这位沈大人现在已经是升官到户部,据说还是太子慧眼识珠,亲自调过去的呢!”
“那这位沈大人以后可有前途了,抱住太子的大腿喽!”
方漾耳边听着他们所说的那篇治水策论,怎么跟上一世沈从诚写的好像。
原本还在怀疑的方漾,在听到翰林学士四个字后,立马确定了,这位沈大人,就是沈从诚。
“还真的是会走捷径。”方漾原本美滋滋的喝着酒,瞬间不香了。这沈从诚肯定是故意的,知道她现在跟卫起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就去投靠了太子。
诚心跟自己作对!
升官到户部,想必已经是户部侍郎。
上一世,方漾跟随他去了雁门城就职,整整三年。在雁门城给前线护送粮草三年,才被调回华京任户部侍郎。
也对,人往高处走,沈从诚没有做错。
她方漾更没有选错,放弃沈从诚,简直是不要太正确。
“嫂嫂,那位沈大人,就是沈从诚。”卫起肯定的说道,方漾看了他一眼,随后点头。卫起应该早就知道了,他的暗卫应该一早就把华京的消息传给他了。
“嫂嫂,还有一事。邬丞相被陛下派去了北境,押运粮草。同时还有丞相府出资的二十万两军费。”方漾一听到这个,立马端起酒杯。
“来,碰一个!”方漾笑的那叫个开心,怪不得邬天济没在半路杀了自己,原来是被老皇帝派去北边了。
要说他们这对父女也真难再相见了,一个大北边,一个大南边。
方漾在心里暗暗地祈祷,这辈子都不要相见了,就让邬天济一直呆在北境吧。
上一世方漾受的苦吃的罪,也让邬天济体验一把吧。
“嫂嫂,真的如此开心?”卫起看着方漾笑,自己也跟着笑起来。
“你难道不开心?有了钱边境的将士就有了军需,有了粮草。这样北狄就一时半会打不进来。”方漾才不相信,卫起已经忘记了北境的将士们。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是卫家人,卫家四世三公的家训都是护国护君。
一个月前在大殿上,卫起的话说的是真的。
只不过,卫起已经放弃了这位君主和他的继承人太子罢了,但护国,卫家人不能忘。
卫起看着方漾的眼睛,仿佛能穿透一般,好久,笑着说了一句,“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