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府门前
“贵客盈门,下官招待不周,还请大人多担待。”县令拥着几人跨过台阶走进院内。
“赵县令。”萧宴停住脚步,直勾勾看着晒笑的男人。
“少师大人有何吩咐?”赵县令避开萧宴探究的目光,低着头看着地面。
“城西金矿可有异动,你可别给本官说你不知道。”
“回少师大人,城西金矿并无异动,下官每日都会委派县尉带官兵巡逻。”
“撒谎成性!”潘预在一旁怒声斥责。
“赵清,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再不说实话,你今后就不必再开口讲话了。”萧宴说着抽出修铭腰间佩剑,上下打量着。
接着大批官兵涌进来,将人群团团围住。
“大人息怒,下官说,下官说。”赵县令慌忙将妻儿护在身后,脸色一瞬间衰败。
“下官确实知道城西金矿被偷偷开采,可这事儿确实不是下官做的主。下官怕惹得上面贵人不高兴,每回撞见,都当作没看见,这全是因为县丞背后的人下官实在惹不起。”赵县令吓的跪在地上,小声开口。
“老爷,你身为一城百姓的父母官,你怎么能这样呢。”赵县令身后一女子染了哭腔。
“夫人呐。”赵县令回头看了眼说话的人,又慌忙回头对着萧宴拜了几拜,
“大人,下官受县丞蛊惑,夺了孙主簿的权,是下官鬼迷心窍。下官自知该死,可还请大人饶过下官妻儿一条性命。”
“赵县令,此次解丰受灾,壮丁又都被抓去采矿,独留老幼妇孺空守家门,不少妇孺孩童因此被活活冻死、饿死。你身为一城父母官,为何不开仓放粮?”宋允棠看着跪地求饶的男人,恨得牙痒痒。
赵县令看着宋允棠,嘴皮上下翕动,却没有言语。
“你贪污了是不是?!”宋允棠讽刺开口。
赵县令惭愧低下头,想了片刻,又苦笑着开口,
“是我贪污了,我把粮食都换成了银两。”
“解丰也是富庶之地,粮仓足有十万石之多,你将其换成银两还不满足,又上书朝廷想要拿朝廷的赈灾钱款,凭你这样的德行,竟然能当上县令。”
“大人,下官知错了,下官该死。”赵县令头磕在地上没脸抬头。
“赵县令,本官看你居住的地方简陋无光,也不知道你贪的钱都藏在哪里了。”萧宴眸色泛冷。
赵县令身形一滞,快速应答,
“下官所做的一切皆非自愿,都是二皇子所逼迫。那些银两,下官尽数供上去了。”
“污蔑当朝皇子,当诛九族。”萧宴面色发沉。
“是柱国公,下官背后之人是柱国公,他每次索要银两,都是以孝敬二皇子的名义,想来二皇子不知道此事。”县令慌忙辩解。
萧宴眉头渐渐舒展开,
“你方才说县丞背后的人你得罪不起,县丞背后的人又是谁?”
“这个下官真的不知道。”
“御史大人,都记下来了吧。”萧宴转身,眉眼含笑看着正奋笔疾书的绯袍官服男子。
“少师大人放心,下官已一字不落记录在册,只等来日归京,一举揭发他们的罪恶行径。”绯袍男子阖上册子,弯腰拱手。
“烦请大人移步至城西。”萧宴
城西 荒石岭
宋允棠再次过去时,远远望着,地上好似多了许多堆积的石头,待慢慢走近,才发现是一群跪在地上的黑衣人。
“大人,按照承武提供的地图,地下采矿壮丁已经全部救出来。”修铭从县丞头上跨过去,走至众人跟前。
“全部抓起来了?”
“县丞、县尉都在这儿了。”修铭指了指地上被五花大绑的两个人。
“少师大人,救命啊。”精瘦老人见萧宴走过来,急忙开口。
“给他松了。”萧宴看着地上用脸撑地的县丞,眼中划过一抹笑。
身上麻绳被割开,县丞摸了把脸,迅速站起来对着萧宴拱手,
“多谢少师大人出手相救,下官今早听说这处地下有异动,便快马加鞭赶来查探情况,不曾想正好撞见县尉在此处鬼鬼祟祟,下官便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地下竟然在私采金矿,下官便在地下同县尉扭打在一起。”
“然后呢?”萧宴皱眉看着一旁趴在地上一声不吭的县尉。
“之后下官爬出洞口时,正好撞见了这两位大人。”县丞说着用手指了指站在萧宴身后左右两侧的二人。
“县尉,县丞要推你出去挡刀,你怎么还不说话啊?”萧宴踢了踢县尉,揪住衣领一把将其提起来,却见男子嘴上,塞了一大块石头。
宋允棠眼睛睁大了不少,侧目看着刀隐。
“属下嫌他太吵,就顺手塞进去了。”刀隐说着上前一步抽刀砍断男人身上绳子,又伸手将石头从他嘴里抠出来丢在地上,还顺带着掉出来几颗牙。
潘预和宋允棠静静看着,默默离刀隐远了些。
紧梏着身体的绳子被解开,县尉涕泗横流,也顾不得形象呜咽着开口否认,
“他在说谎,明明是他吩咐下官发布谣言,吸引壮丁来此处采矿。”
“口说无凭,拿出证据来。”绯袍男子一身正气从人堆里走出来。
“属下今早递给他了一枚印着委蛇图案的梅花镖,他看到后脸色突变,骑马去了这儿的地下矿洞,我好奇跟上去,不曾想出来的时候遇上了他们。”县尉抬起下巴往刀隐的方向看。
“什么委蛇图案,本官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还有,你自己住着金钉朱漆、朱栏彩槛的房子,你还有脸说是本官命令你挖的金矿。”县尉开口否认,又对着绯袍男子哭诉,
“大人,还请您替下官做主。”县丞抓着绯袍男子的衣服。
“你是如何得知,他是少师的?”绯袍男子蹲下身,审视着县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