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石滩
清风徐徐吹着河面,一层一层的涟漪拍打着乱石沙滩,锋飏在飞石乱沙中慢慢睁开了双眼。
晓雾将歇
郡公府邸
“主子。”锋飏扶着门框费力跨进来。
管家见势不对,忙上前揽住就要往下滑的锋飏,快速在他身上点着,试图护住他的心脉。
“说!”老人放下手中茶盏,急急走下台阶。
“主子。”锋飏脱力跪在裴晟脚下,
“有叛徒。”
锋飏呕出一口血喷在裴晟衣服上,闭眼倒地,嘴唇发紫。
守门的人快步走进书房,轻车熟路去探男人鼻息,待验证心中猜想,又快速将倒地的人拖出去。
房门被从外阖上。
“郡公。”管家瞬间跪在地上。
“集结杀手,把苍栩叫来。”裴晟气的胡子发颤。
正堂内
苍栩抬脚踏入房门的一瞬,便觉出不同寻常来。
屏风处隐隐有流光闪过,苍栩眸色渐渐暗沉下去,快步走上前去跪下,
“苍栩见过郡公。”
“苍栩啊。”裴晟坐在屏风前的圈椅上。
“属下在。”
“你跟着我多少年了?本郡公都有些记不清了。”老人目光空远望着上方。
“属下五岁便跟了郡公,在郡公身边已经有十六个年头。”苍栩毕恭毕敬开口。
“苍栩,本郡公这里有一个任务要你完成。”老人目光落在跪的笔直的女子身上。
“是,苍栩洗耳恭听。”
话音刚落,管家便捧着一把短剑送至苍栩面前。
“主子?”苍栩抬起头,目光惊诧。
“本郡公命令你,即刻自尽。”老人死死盯着苍栩。
“我还可以为主子做事,主子为何?”
“你可服从本郡公的命令?”裴晟站起身来,眼神带着威压。
苍栩缓缓拿起托盘上的短剑,抬眸浅笑,
“恕难从命。”
话音落下的瞬间,房上、屏风后藏着的人倾泻而出,将苍栩层层围住。
裴晟由几人护着退至安全区域。
苍栩环顾着众人,冷笑着拔出腰间长剑,讽刺开口: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你们且看着吧,看你们最后,会不会落得我和飓风这般下场。”
众人对视一瞬,领头男人面色铁青拔剑向她刺去,苍栩抬剑打掉就要落在脖子上的剑,反手将剑贯入男子胸口,后又一个飞踢踩在剑柄上,剑身穿透男人身体朝着裴晟面门奔袭而去。
裴晟瞳孔瞪大,一把抓住守在身前的杀手放在身前。
一众杀手难以置信回头,面色无一不惊恐万分。
没人注意的地方,被剑贯穿身体的男子也抽搐着倒在地上,不住往外吐血。
“苍栩!你敢瞒着本郡公!”裴晟震怒,不敢想她的武功竟如此精进。
众杀手死死盯着弯腰用地上男子衣角擦拭剑尖的女子,双腿不自觉往后退。
“你们的一招一式皆是我所教,怎么?还妄想杀了我?”苍栩看着仅剩的几人,失了继续陪他们玩闹的兴趣。
“你们愣着做什么,杀了她!”裴晟被人扶起来,朝着身前几个杀手咆哮。
众人握紧剑柄,再次冲上去。
意料之内的,待将守在门前的人杀掉,苍栩朝身后那人甩出一柄短剑后潇洒离开。
“去!追杀她!”裴晟气的捂着胸口。
书房内
苍栩在书案前蹲下,挥剑将下方抽屉劈开,将里面的瓶瓶罐罐收入囊中,起身后又推倒书房内所有烛台。
事情全部做完,苍栩拍了拍手,缓步走至门前飞身站在了屋顶。
正堂内
裴晟看着鲜血淋漓的右手,脸色阴沉的快要滴出水。
“郡公伤势如何了?”管家担忧问道。
“郡公爷手上被利剑贯穿,右手日后怕是不能够提笔了。”医师小心开口。
“庸医,连郡公的手都医不得。”管家低声训斥。
“郡公恕罪。”医师趴跪在地上。
“罢了,下去吧。”裴晟摆手。
“多谢郡公爷,多谢郡公爷。”医师说罢快速提起医药箱离开。
“郡公,时候不早了,您是否要?”
“派人跟着苍栩,等她续魂毒发身亡了,来跟本郡公禀报。”裴晟目眦欲裂。
“不好了,不好了。”小厮连滚带爬闯进正堂。
“冒冒失失做什么?!别扰了郡公清净。”管家快步走至小厮跟前。
“郡公,书房走水了。”小厮抵着裴晟阴沉的眼神,努力压下心中慌乱开口。
“走水了?!”裴晟猛的从圈椅上站起来,一口气没提上来,晕了过去。
府上乱成一锅粥。
“快拦下医师。”管家冷静吩咐下人。
“是,奴才这就去请。”小厮从地上爬起来,快步离开。
裴珩院内
“白沙,今日外面怎么这般热闹?”裴珩站在门前,听着院外隐隐约约的乒乒乓乓声。
“该是郡公爷在为公子冠礼做准备。”白沙笑着开口。
“爷爷真是辛苦,也不知我这禁足何时可解。”
“马上便是您的冠礼了,公子还怕不能出去吗。”白沙走心安慰。
“倒也是,只是许久不见允棠,也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裴珩望着紧锁得大门轻叹一口气。
白沙不语。
“白沙,你觉得允棠喜欢本公子吗?”裴珩转过身看着男子。
“属下,不知道。”白沙眼眸闪了闪,斟酌着开口。
“她该是喜欢的,只是横插了一个萧宴。”裴珩眼圈红了一片。
正感伤着,身后大门忽的一阵响声,裴珩回头瞧着,却见管家红着眼脚步匆忙向他走来。
“爷爷解了我的禁足?”裴珩惊喜。
“公子,您快去瞧瞧郡公吧。”管家叹了口气。
“爷爷怎么了?”裴珩从管家的表情中察觉出不对劲来。
“郡公他晕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