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宴收回视线垂眸瞧着安稳枕在自己胸前的侧脸,眉眼含笑间回答:
“那便不落下。”
“萧宴,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见过面……”宋允棠呓语,腰间挂着的海棠花玉佩轻轻晃动着。
“没有。”萧宴顿了几息,缓过神来矢口否认,眸子里像下了场多年的雨,涌上一层散不去的,暗沉氤氲的雾。
腰间禁锢渐深,宋允棠被勒的难受,不满的晃了晃腿。
萧宴察觉到暗自松了些力度。
“你真好。”宋允棠闭着眼睛甜笑。
萧宴不动,只是低头一个劲地瞧着,女子笑颜比方才他饮下的梅子酒还要甜。
“是棠儿好。”萧宴抬眸低语,眼眸里藏满了细碎爱意和点点星光。
寝卧内
“萧宴别走……我害怕……”宋允棠搂着男人脖颈呓语。
“害怕什么?”萧宴身形一顿,伏在女子身旁静静看着凝眉不安的女子。
屏风处香龛上方蓬了一圈轻烟,养息安神。萧宴轻轻卷着渐渐熟睡女子发丝,低头等着女子回答。
“你打不过他们怎么办……”宋允棠努力睁开眼睛看着眼前模糊身影。
发丝缠绕住男人手指。
“棠儿安心。”萧宴伸出一只手,拨开女子额间细发,语调沉稳温情。
“睡吧。”
宋允棠微微点头,抓着男人衣袖沉沉睡去。
棠儿想要的,他都会给她寻来。害怕的,他也绝不会让其发生。
怀定郡公府邸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裴晟坐在高台上,裴珩引着墨色衣袍男子踏进书房。
“本殿前来,是为同州藏兵阁失窃一事。”徐观面色阴沉坐在裴晟对面,等着老人答复。
“不就是藏兵阁失窃嘛,本郡公的藏兵阁,可不止同州一处。”老人捻着花白的胡须,镇定自若开口。
“不止一处?”徐观笑着低语,冷眼看着老人,
“那郡公可知晓,二弟在暗中搜寻被郡公大人弄丢的鱼符?”
老人神色一凛,锐利的鹰眼直直看着徐观,
“太子殿下这是何意?”
徐观正要回答,却被疾步走来的管事打断。
“大人。”管家看了眼徐观,试探看着裴晟。
“太子殿下不是外人。”裴晟垂下眼皮瞥了眼端坐着的男子,笑着开口。
“是。”管家朝着二人微微弯腰道:
“方才线人来报,说是墨州水患多时,百姓流离已久,陛下明日有意派遣官员前去抚慰灾民。”
“墨州水患,抚慰灾民……”裴晟皱着眉头看向面前摊着的书卷。
“郡公有何高见?”徐观瞧着拧眉不语的老人。
“殿下认为,该如何行事啊。”裴晟收回视线看向徐观。
“本殿认为,墨州水患多日,此刻正是笼络人心的好时机,本殿身为大邺太子,此刻理应代替父皇前往端州,抚慰受灾百姓,得民心相护。”徐观说罢,静等身侧裴晟开口。
“殿下是这样以为的?这消息来的这般巧,老夫倒以为,是有人故意为之,想要引殿下前去。”
“郡公是说,此消息是萧少师故意放出来的。”徐观坐直身子。
“也未可知。”裴晟眉头紧皱,抬眼看着徐观,
“民心所向不在这一件事,保险起见,殿下明日朝堂上,还是莫要逞强才是。”
“郡公深谋远虑,本殿记下了。”
“墨州之行凶险,途中或有流民滋生事端。明日朝堂之上,老夫会命人会推举二殿下前往端州抚慰灾民,殿下可知晓其中缘由。”裴晟意味深长看着徐观,眼底忽明忽暗。
“本殿明白了。多谢郡公为本殿筹谋。”
“殿下的皇位才是最重要的,其余绊脚石,老夫会一一为殿下扫清。”裴晟笑意不达眼底,
“只是殿下也莫要忘了与老夫的约定才是。”
“郡公放心,等本殿夺得皇位,裴家,必现昔日荣光。”
“有殿下这句话,老夫便安心了。”裴晟笑着开口,眼神松动很多。
夜风卷了海棠一整夜,天色将明,海棠花瓣渐渐有了温度。
卯时一刻
萧宴准时睁开眸子,侧头看着枕边睡的香甜的女子。女子唇瓣微微嘟起,红润可爱。
萧宴瞧了一会儿,眸色渐渐加深,缓慢靠近女子,凑上前轻轻触碰,唇瓣温温软软的。
萧宴心跳莫名跳动的厉害。
宋允棠在睡梦中微微低头,男人唇瓣最终落在她的额间。
“棠儿,你要喜欢我,你只能喜欢我。”萧宴定定看着熟睡的人,语调缱绻不安,握紧昨夜从女子腰间解下的海棠花玉佩。
“大人,该上早朝了。”修铭立于门前轻声提醒。
萧宴眼神一顿,缓慢拿开搭在他腰间的手,就要起身。
宋允棠嘤咛一声,顺手扯住男人衣袖不让其离开。
萧宴脚步一滞,无奈回头又坐至床榻边角,柔声安慰:
“棠儿,夫君要上早朝。”
“想要吃百花楼的樱桃毕罗。”
“好。”
宣政殿前
萧宴执着笏板拾级而上,身后一群绯衣官员错开距离跟随着。
“少师大人。”兵部尚书带着一行人对着萧宴拱手行礼。
“卫大人不必拘礼。”萧宴微微颔首,含笑看着精神气满满的中年官员。
兵部尚书身后官员对视一眼,缓慢退出去。
“少师大人客气了,下官还要多谢大人前些日子对犬子的提点。”卫锋满面春风看着萧宴。
“卫公子武艺突出,博学多识,将来必是大邺的一员猛将,本官那日之举,不过是不想让如此有才的青年才俊埋没罢了。”
“少师大人忧国奉公,下官实在钦佩。”
“卫大人过誉了。”
萧宴回头瞧了一眼裴晟,又抬眸看着宣政殿大开的殿门。
卫锋见状忙伸出手做出请的姿态。
“少师大人,下官听说墨州一带水患多时,少师大人以为,今日朝堂上,小儿可能?”
萧宴勾唇,侧目看着一脸期待的卫锋,
“陛下此番或派文臣,卫大人还是莫要……”
“下官明白了。”卫锋思索片刻连忙点头。
少师大人此番提点,必然是知晓些什么。
他还是忘了昨夜从那人手中得来的消息,不举荐什么人了。
“对了,卫大人是从何得来的消息?”萧宴侧头看着卫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