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允棠没吭声,坐得离男人远了些。
“怀定郡公雇了杀手混入军中,要趁机杀了你兄长。”萧宴自顾自开口。
宋允棠神情一滞,眼神落在萧宴脸上。
“方才人多眼杂,怕隔墙有耳。”
“郡公要杀兄长?”宋允棠眼眶发红。
“怎么办?”宋允棠拉住萧宴衣袖,着急看他。
“我已经安排人手,会护好他的。”萧宴出声安慰。
“大人,方才是我不对。”宋允棠垂下眸子。
“无妨。”萧宴说罢停顿一瞬,又道:“往后没人的时候,你可以叫我萧宴。”
“萧宴,这件事裴珩知道吗?”
萧宴听到这句话,眸色暗下去。
“你父亲同我结交,你兄长知道吗?”萧宴看着眼前女子。
“兄长知道。”宋允棠垂下眸子,
“裴珩也知道。”
*
萧宴府邸 正厅
“承武呢?”宋允棠接过萧宴递来的茶水。
“二姑娘,承武方才出去了。”一旁候着的刀隐忙开口,看宋允棠将信将疑,又补充道:“真的。”
“那大人,我先回去了。”宋允棠将手中茶盏放下,起身对着正要喝茶的萧宴浅福一礼,转身离开。
萧宴目送紫色背影离开,手中茶盏缓缓放下。
“大人。”刀隐小声开口。
“承武呢?”萧宴看着对面未动的花茶,脸色有些不好看。
“属下,属下把他支走了。”结局与他想的不一样,刀隐欲哭无泪。
萧宴摆摆手,示意刀隐下去。
“大人,属下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刀隐瞧了眼萧宴神色,快步离开。
柱国公府邸
“父亲,女儿当真是恨死宋允棠了,裴珩哥哥总是那般维护她。”谢绮哭哭啼啼看着端坐着喝茶的柱国公。
“等你兄长凯旋,你且看她还敢不敢这般嚣张。”柱国公冷哼一声。
“可是父亲,裴珩哥哥他。”谢绮张嘴就要为裴珩辩驳。
“住嘴!”柱国公厉声打断。
“本公再警告你一遍,别提裴家人,本公觉着恶心。”柱国公眼底闪过厌恶。
“父亲总得有一个理由说服女儿吧,父亲总不能因为郡公就迁怒裴珩哥哥。”谢绮皱眉看着父亲。
柱国公冷笑连连,
“你且看看宋家那小子能不能活着回来。裴珩那个小子,和裴晟那个老东西一样,表面光风霁月,实则都是一肚子的坏水。”
谢绮细细品味父亲说的这番话,过了许久,没有品味出来。怕父亲骂她蠢笨,没敢问为什么宋京序不能活着回来。
柱国公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家女儿,
“还有,怀定郡公将来定是要扶持太子的,可咱们站的是二皇子的队,你趁早歇了对裴珩的心思。”
“可是圣上都已经立了太子,您为何执意要站队二皇子。”谢绮小声嘀咕。
“不许胡乱说话!”柱国公瞪了谢绮一眼。
“父亲,宋京序能死,为什么宋允棠不能消失。”谢绮眼中划过怨毒。
“你也不看看宋家丫头此刻是谁在护着。”
“谁在护着他?裴珩哥哥吗?”谢绮皱眉。
“不成器的东西,出去。”柱国公阖上双眼,手抚着胸口往下顺气。
谢绮握紧手中帕子,泄气离开。
日落西山
关山节度使府邸
“大人,京城信件。”黑衣侍从推门进来,脚下生风。
坐于案前的男子接过信封拆开,将信一字不落看尽,随后抬脚走至火盆前将信纸丢进去。
“大人?”
男人神色凝重,
“传本帅令,即刻迁离北庆一带百姓,切记,一定要在朝廷援军到来前将百姓迁移出去。”
“属下遵命。”侍从快步离开。
男人沉思片刻,抬脚踏出书房,
“备马。”
“是,”守门男子快速跑向马厩。
一匹黑色骏马疾驰在大道上。
北庆城 城墙上旌旗猎猎作响
城下大军压境,乌压压隐于夜色。
男人站在城墙上,俯瞰着约摸三万人马的歧戎军。
“俞大人,这场仗,会打起来吗?”行军司马看着眉头紧锁的男人。
“会,会是一场硬仗。”男人嗓音有些哑。
“大人怎么这般肯定?”
“这支军队被新任首领驱逐的没了去路,此番他们为了抢夺生存之地,必将是倾尽全力夺城。”男人语气沉重。
“那便打,咱们经历了那么多场恶战,还怕歧戎不成。咱们死了也没关系,总不能让关山一带百姓无辜遭难。
大人,与其这般耗着,不如等迁移干净百姓后,咱们率先打出去。”行军司马看着城下军队,眼中满是不屑。
“仗要打,不过不能由我们提。”男人想起信上内容,眸色暗下去,
“京城的人马上就要到了。”
翌日天蒙蒙亮
谢梵所率两万军队抵达关山。
宋京序翻身下马,一将士旋即将马牵走。
“俞都护。”谢梵骑在马上,低头看着赶来的俞朔。
“谢将军和宋督军一路辛苦了,本官已经备好宴席,为二位接风洗尘。”俞朔同宋京序点头示意,又笑着看向马上谢梵。
谢梵点头,翻身下马,越过正三品俞朔半步走在前面。
俞朔眼底暗光闪烁,仍旧笑着同身侧宋京序诉说城中情形。
用过膳食,军营中
“俞大人,北庆城外歧戎军可有异动?”谢梵低头看着沙盘推演的情景,脸色一寸寸沉下去。
“谢将军,并无异动,不过这里将士们人数不足,因此下官并未有所动作,只将城中百姓迁离出去。”
“既如此,今夜本将军先率领一批精锐,出城打探一番情况。”谢梵更加坚定歧戎军是在虚张声势。
“谢将军,这怕是不妥吧,不如本官前去一探究竟。”俞都护颇不赞同。
“无妨,俞都护戍守关山十余年,最为了解北庆城内布局,都护今夜守在高处,守好城池便可。”
“不愧是柱国公的儿子!谢将军护国爱民之心,本官钦佩!”俞都护看着谢梵,眼底是不加掩饰的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