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人。”修铭扬声道。
刀隐反应迅速,一把按住就要走的承武肩膀,将其拽回来。
“刀隐哥,我害怕。”承武拍打着衣领上的手小声控诉。
“快去。”修铭眼神示意。
承武迈着小碎步走至书房前,先是深呼一口气,接着道了声大人,才伸手推开房门。
“大人,您找我。”承武恭恭敬敬看着案前写着什么的男人。
“你今晚把这封请柬送去郡公府,交到裴珩手上。”萧宴说着放下玉笔,又将那封本不该存在的信塞进去。
“今晚?”承武上前接过,有些不敢确定内心猜想。
“不错。”萧宴站起身来。
绣韵阁
宋允棠提着裙摆跨入门阶,却在进门的瞬间察觉出不同寻常来。
“清遥。”宋允棠朝身后喊叫,却在转身的瞬间被男人环腰抱住。
“我把她赶出去了。”萧宴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你松开我。”宋允棠提起来的心放下些许,嗔怪道。
“允棠,裴珩总是插足你我之间的情意。”萧宴松开紧锢在腰间的手,将女子转了个面正对着他,眉眼都带着委屈。
“我什么话都同他说了,可他像个赖皮蛇一般缠着,我甩也甩不掉。”宋允棠一时有些受不住萧宴这般模样,连忙开口解释。
“那封信你没看吧?”萧宴乘胜追击。
“没有啊。”
“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本小姐哪里还要向你解释。”一直哄不好,宋允棠脾气也上来了,看了男人一眼后转身去了里屋。
萧宴低低一笑,抬脚跟上去。
“出去,本小姐的寝屋也是你能进的。”宋允棠坐在桌前,瞪着在自己身前站定的男人。
“我给你带了金宝斋师傅新打造的首饰,全京城只有一副,你要不要看看。”萧宴说着从衣袖里拿出来晃了晃。
宋允棠眼睛不自觉跟着萧宴手中锦盒移动,矜持开口:“那便看看。”
“行,本官给二小姐打开。”萧宴眉尾微挑,压下嘴角笑意打开锦盒。
入眼的是一对绿宝石雕竹节纹金簪。
“有点好看。”宋允棠情不自禁将一对簪子从锦盒里拿出来,放在手中细细打量着。
萧宴垂眸观察着女子反应,暗暗松了口气,又默不作声从腰封处抽出一方乌木锦盒来。
待女子看够了将绿宝石簪子放入盒中,萧宴又道:“还有一副,可要一并看看。”
萧宴说罢,不等女子反应,又将手中锦盒递上去。
宋允棠伸手接过,迫不及待打开锦盒,里面是一副还闪着光的金累丝嵌珠玉花簪子。
宋允棠惊叹一声,看着簪子的眼眸里缀满了笑,登时拿起来左看右看爱不释手。
“金宝斋的俞老先生平时一年也就雕出一副簪子首饰,不曾想你居然能买到两副。”宋允棠惊叹。
“我同他有些交情,往后你若再买首饰,只管告诉我,我都能给你买回来。”
“你同俞老先生还认识呢。”宋允棠小心将锦盒扣上。
“允棠,我请了裴珩。”萧宴看着雀跃的女子,喉结上下滑动。
“什么?”宋允棠没听明白。
“咱们大婚,我请了裴珩。”
“请呗。”宋允棠不在意来了一句,想了想,又补充道:“他不会来的。”
萧宴上前一步看着正泡茶的宋允棠,
“他不来也无妨。”
他单纯是想恶心裴珩一下,他不在场更好。
“你要喝吗?”宋允棠见男人一直盯着她手中茶水,神情渐渐变得有些不自然。
她是不是,对萧宴有些不好?导致萧宴一直站在她跟前。
“恰好有些口渴。”萧宴顺势坐在宋允棠对面。
“喝吧。”宋允棠将茶盏递给萧宴。
萧宴伸手接过,待放凉了些,端起茶盏一口饮下。
宋允棠见状忙又续了一杯,萧宴又喝光,如是者三。
“你很渴吗?”宋允棠打量着男人神态,试探开口。
“有些口渴。”萧宴盯着女子唇瓣,眸色逐渐加深。
“没茶水了,我吩咐清遥送来一壶。”宋允棠说着起身便往外走。
“不用。”萧宴拉住女子手腕,自己也顺势起身。
“我就是想来看看你,你做你的事去吧,我该走了。”男人一呼一吸打在她的脖颈上。
“我知道了。”宋允棠被脖颈处若有若无的热气扰的发懵。
男人轻笑,松开她的手转身离开。
*
夜色渐浓
裴珩推门走进寝卧,却见书案中央摆着一个大红婚帖。
“谁放的?”裴珩快步上前拿起来,语气阴冷。
白沙旋即撩袍跪下。
“小爷我放的。”承武抬手指了指自己。
下方男子瞳孔一缩猛的抬头。
“一二三四五六七。”承武俯视着现在屋内的男人,语调轻松惬意。
“你什么意思?”裴珩捏着婚帖冷眼看着梁上男子。
承武笑着从梁上跳下来推门出去,顺嘴解释道:“忘八,王八。”
“粗鄙不堪!”
裴珩看着飞身上了屋顶的毛头小子,气的摔了手中大红婚帖。
郊外乱石滩上,架起一堆火,温暖又灼人。
衣着破旧的红色劲装男子正懒洋洋盘腿坐在地上,烤着刚清理干净的大鱼。
背后一阵细微风声吹动他散乱发丝,男人眸色一瞬间变暗,旋身退后几步,抬手按住腰间长剑。
“锋飏,好久不见了。”劲装男子往嘴里送了口鱼肉,眼神紧盯着对面男人。
“飓风,你贪生怕死被萧宴的人跟了这么久,一点风声都不跟主子透露。此番主子震怒,特派我来杀你。”身着黑色夜行衣的男人说着举起手中长剑,剑锋直指还在吃鱼的男子。
“你我一同训练十余年,没想到最后竟然要刀剑相向。”飓风呵呵一笑,丢了手中烤鱼拔剑飞身上前。
“今日不是你死,就是你死。”锋飏扬手接过飞来的烤鱼咬了一口,提剑迎上前。
刀光剑影闪过,二人身形纠缠在一起,打的难舍难分。
不远处河边,一人头缓缓露出来,一双锃亮的眼睛盯着渐落下风的红衣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