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日缓缓攀上府邸最高处,金色阳光倾洒下来,罩住一切。
宋允棠执着团扇,一步一步从花廊处走近前厅,婚服裙摆在走动间翻出金沙般的流光。
萧宴听到动静转过身去,看着愈走愈近的女子愣怔许久。
一股香风擦过,两道大红身影交错站着。萧宴眼神闪了闪,转过身去同宋允棠一同面对着众人。
“停。”喜婆跟在宋允棠身侧提醒。
宋允棠旋即止了步子。
“拜。”喜婆扬声道。
宋允棠对着众人微微弯腰。
萧宴眼眸含笑侧头看着娇美华贵的女子,右手不自觉伸手悄悄握住女子垂下的宽大袖袍。
老夫人默不作声看在眼里,待嘱咐了些话,便抬手默许。
“新娘上轿。”喜婆在一旁提醒。
身后清遥提起裙摆,宋允棠转过身去就要迈步。
萧宴垂眸瞧着女子,揽腰将女子抱入怀中。
“萧宴,你放我下去。”团扇下的宋允棠面色染了薄红,眼睛带着控诉看着男人。
萧宴却从这样的眼神和语气里听出些娇嗔的意味。
“这样衣摆不会弄脏。”萧宴将怀中女子紧了紧,低声诱哄。
宋允棠不语,将团扇整个遮住脸,任由男人大步朝门外走。
尚书令府邸门前 热闹非凡。
“你看少师大人还抱着二小姐呀。”贴着墙边的老婆子伸手指着二人兴奋不已。
宋允棠听着,头埋得更低。索幸她不露脸面,只有萧宴一个人丢人。
“棠儿,你抓我抓的这样紧,该怎么上马车的好?”萧宴垂眸看着怀中女子轻叹。
宋允棠浑身一僵,瞬间松开抓着男人衣襟的手。
萧宴勾唇,小心将女子送入宽敞的花轿。
敲锣打鼓声顷刻间响起来,迎亲队伍往回走,承武、翩月几人笑盈盈往路边撒喜钱。
宋允棠的嫁妆占了两条街不止。
花轿在萧少师府邸门前稳稳停下
萧宴翻身下马,快步走至花轿前,撩开锦帘就要将女子抱入怀中。
宋允棠自知拗不过他,便顺从他的意愿随他去。
府邸门前围了不少高官显贵,皆是笑的甜的脸发酸。
“新娘跨马鞍,平平又安安~”喜婆跟着萧宴快步走着,示意快到门前的萧宴将怀中人放下来。
宋允棠见状轻扯男人衣袖。
男人又走了一段,才在府门前停下。
“快把我放下来呀。”宋允棠小声催促。
萧宴松了紧箍在膝弯的手,宋允棠顺势踩在地上,抬脚跨过府门前摆放着的、镶嵌着红宝石的马鞍。
待另一只脚也跨过去,萧宴又紧跟上去将人抱在怀里。
围着的人又是一阵大笑。
宋允棠完全抬不起头。
萧宴没有双亲,倒是省了拜堂的环节。
*
夜色渐沉
里间
宋允棠端坐在床榻,拿着花蝶缀珠团扇遮在面前,睫羽眨呀眨,强打着精神。
屋内熏香燃了一半
“清遥,好困,你帮我把凤冠拿下来。”宋允棠脖子疼的厉害,凝眉看着身侧站得笔直的女子。
“小姐,这不妥当吧。”清遥支支吾吾不敢有所动作。
“萧宴怎得还不过来,你派人过去催一催,可别一身酒气回来熏着我。”宋允棠不开心道。
“小姐,方才圣上派人过来表示恭贺,姑爷推辞不开前去应付,估摸着马上便来了。”清遥开口安慰。
正说话间,房门被从外推开,萧宴理好衣襟抬脚走进来,在宋允棠一步远的地方停下来。
宋允棠垂眸看着下面的一双蟒纹缀金锦靴,不敢再有所动作。
“娘子。”
男人温润中又带着得逞的声音在耳边炸开,宋允棠脸色微红不敢言语,无比庆幸脸前有团扇挡着。
“该喝合卺酒了。”萧宴伸手将碍眼的团扇拿在手中把玩着,将娇媚女子微红的脸看在眼底。
清遥见此情景缓步退下去,贴心阖上房门。
屋内有些安静,二人谁也没有再开口,宋允棠安静坐着,双手遮在宽大的袖袍里不安的握紧。
“害怕我?”过了片刻,萧宴开口。
“我感觉你同以往有些不一样。”宋允棠抬眸对上男人戏谑的目光矢口否认。
萧宴低低一笑,抬脚朝着桌案走去,提起鎏金酒壶倒了两盏清酒。
宋允棠好奇抬眸瞧着,又在男人端起酒盏转身的瞬间转过头去。
布料声擦动,她身侧冷不丁坐了个人。
默了片刻
“娘子,劳烦接过酒盏。”萧宴看着因着羞涩侧头的女子轻声揶揄。
宋允棠抿了抿唇,慌乱接过男人递来的酒杯。
男人眼神落在女子脸上,顺势勾住女子臂弯,见女子脸色又开始泛红,才垂下眼睑将杯中清酒一饮而尽。
宋允棠松了口气,慌乱跟着男人动作,将酒水饮下。
“你别看我了。”宋允棠垂下眼眸。
“你生的好看,为夫总忍不住想多看几眼。”
宋允棠不语,一时间头脑发懵,许是她不胜酒力,方才的酒起了作用。
“累不累?”男人自顾自说着,不等她回答,抬手小心将女子头上凤冠拿下来,又顺手将金丝花簪摘下。
满头青丝瞬间散下,擦过萧宴手背垂至腰间,萧宴被发丝扰了心口发痒。
“我脖颈处有些疼。”头上重量骤然消失,宋允棠看着男人小声开口。
萧宴闻言伸手附在女子后脖颈上,轻轻揉捏着,宋允棠舒服的眯起眼睛。
“肩膀也好疼。”见男人并未表现出不愿意,宋允棠顺着杆子往上爬。
男人手指向下,听话的揉捏着她的肩。
按了有一会儿,男人慢慢停了手上动作。宋允棠睁开眼睛,却见眼前男人眸色发暗。
“时候不早了……休息吧。”宋允棠被男人看的不自在,结结巴巴开口提议。
“听夫人的。”萧宴说罢凑近女子。
“你要做什么?”女子嗓音软软的。
男人敛眉垂眸瞧着女子,凑头贴住女子温软唇瓣。
须臾,男人又坐直身子,
“时候不早了,睡吧。”男人看着女子被酒水晕染的酡红的玉颜,有些生硬的转移话题。
莫名其妙,宋允棠看着男人暗自腹诽。
“怎么了?”见女子坐在榻上一动不动,萧宴温声发问。
“我还未梳洗沐浴呢。”宋允棠说话声音极小。
“为夫喊人送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