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萧宴忽的开口。
“大人有何吩咐?”修铭脚步一转,旋身转过来。
“徐临的身世,该让他知道了,另外,藏兵阁失窃一事,找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他,记得先于太子。”萧宴思索片刻,沉声开口。
“大人,您是想?”修铭拧紧眉头。
“柱国公帮扶太子,二皇子不会没有察觉,将同州藏兵阁失窃一事告诉他。太子既不乖,便找人来牵制他。”
“是,属下明白了。”修铭说罢转身离开。
萧宴在屋外站了会儿,估摸着屋内女子睡熟,才收了步子推门进去,却在踏进房门的瞬间对上端坐在条案前的女子。
“怎的还不睡?”萧宴反手阖上房门,抬脚走至条案前,撩起衣袍在女子身侧落座。
“有些睡不着。”宋允棠说罢微微侧目看着浮于香龛上的一蓬蓬轻烟。
香龛里燃的是梨木香,最易安人心神,只是此刻,她的心脏却是跳的厉害。
“怎么了?”萧宴察觉到身侧人的不安。
“你为何非要卷入他们之间的夺权?你和太子之间,可是有过节?”宋允棠看着男人,压在心底许久的疑惑终于问出来。
从瑞应寺里,他警告自己收了心思,不许自己同太子有来往;百花楼内,他又带她见了太子狠毒阴鸷的一面。
再到后来,他设计怀定郡公交了手上兵权,折了太子羽翼,这一切若仅是为自己筹谋争夺权贵,怕是假的。
毕竟眼前男人,手握御笔,摄政已久。
“徐澈昏庸无道,尽信谗言,早已不适合坐皇位,至于徐观,那日你也见识过了。”萧宴眸色一瞬间暗下去,只是语调依旧散漫。
宋允棠听罢不敢言语,垂着眼睑遮去眼中慌乱。
“棠儿在忧心什么?”萧宴忽的将手落在呼吸渐紧的女子手背。
宋允棠触电般将手抽离出来,又在反应过来后小心翼翼偷瞄男人一眼,声音极小道:
“徐氏也有好人。”
萧宴感受着指尖残留温度,一瞬不瞬看着垂眸不语,情绪低落的女子,心中疑惑渐渐明了。
“我自然知晓,长公主怀瑾握瑜,明德惟馨,同徐氏男儿,有云泥之别。”
宋允棠惊诧抬眸,眼眶渐渐湿润。
“如若不然,棠儿怎的生的这般聪慧?”萧宴说罢,捉过女子双手握紧。
“当真吗?”
“自是真的,棠儿别怕,你忧心的都不会发生。一码归一码,大邺苦徐氏一族久矣,徐澈身为帝王,昏庸无道,整日沉迷美色。徐观投机取巧,心思不正,这样的人若是日后成了皇帝,棠儿觉得,大邺危吗?”
“危在旦夕。”宋允棠对上男人目光。
“真聪明。”萧宴顺口夸赞。
宋允棠被夸的不好意思勾唇浅笑。
“方才屋外吩咐修铭的话,都听进去了是不是。”见女子终于露出笑来,萧宴也戏谑开口。
“你们吵的我睡不好。”宋允棠狡辩。
“是我的不是,棠儿认为,二皇子会不会按照我的想法行事?”
“你告知二皇子他的身世和同州藏兵阁的事,一来,柱国公之子的身份使他产生危机感,引得他愈发憎恨忌惮太子。”宋允棠说着,抬头看着萧宴继续道:
“毕竟,太子是正统,而他,却是混淆皇室血脉的谢征之子。再者说,柱国公没了兵权,其在朝中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他没了助力争夺太子之位,已是心急如焚。
这两者并行,便会乱了他的心神,为了权势,他此刻急需一个助力。而你,便是不二人选。他若是想要拉拢你,便要拿出些诚意来。”
萧宴静静听着眼前女子有条不紊的分析,眼底是不加掩饰的骄傲欣赏。
“我说的和你想的一样吗?”宋允棠看着男人眼睛。
“你我夫妻同心,心中所想自然相同。”萧宴笑着打趣。
“你不正经!”宋允棠垂下眸子不去看男人。
“棠儿觉得,徐临会拿出什么诚意?”萧宴斟了盏茶水放在跟前。
宋允棠看着,觉得口干舌燥,手便不自觉伸过去将茶水移至自己跟前。
“二皇子是个聪明人,太子同怀定郡公勾结,于你不利。为了彰显他的诚意,他自然会沿着藏兵阁一事顺藤摸瓜,尽力解除你的烦忧。”宋允棠说罢,顺手拿起手旁的茶水浅啜一口,却在入口的瞬间蹙起眉头。
“好苦。”宋允棠下意识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