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这北境冰莲做什么?”
“救人。”萧宴说罢,视线落在脚边悠悠转醒的裴珩。
“一刻钟内,若是不交出北境冰莲,这郡公府,可是要绝后了,您这偌大的家业,往后交给谁?”萧宴将剑尖对准裴珩的喉咙。
“本郡公定要你为今日的行为付出代价。”裴晟眼神充血看着浑身是血的孙儿。
“那便静候郡公。”萧宴看着向他走来的管家。
“大人。”管家哆哆嗦嗦将手中锦盒拱手递上前。
萧宴用剑尖挑开锦盒,一只黑色翘尾蝎子迅速弹出跳至剑身,萧宴手腕一翻,黑色翘尾蝎子被打在管家脖颈上。
管家捂着脖子吐出一口黑血,双目圆睁抽搐着倒在地上。
“郡公的宠物真是不听话,这冰莲名贵,它竟然这般不开眼。”萧宴说罢瞧着地上翘尾黑蝎,一剑将其劈成两截。
“我便帮郡公处理了,以免它日后继续害人。”
“把珩儿交给我。”裴晟深呼一口气,看着倒地不起的人暗骂了声废物。
“郡公莫慌,裴珩暂时还死不了。”萧宴闲散抬眸。
“萧宴,你要这冰莲花做什么?棠儿出事了是不是?”裴珩看着萧宴将锦盒小心收好,强忍着肩上刺痛拽住萧宴衣角。
“本郡公已将北境冰莲给了你,放了珩儿,你即刻走,本郡公什么也不追究。”裴晟说罢,屋顶弓箭手登时放下手中武器。
“如此甚好,万望郡公信守承诺,不然,明日将是满城风雨,直指你郡公府。”萧宴说罢领着众人从容从正门离开。
一匹骏马疾驰在街道上
街角成双的打更人敲着铜锣来回巡视着,扯着嗓子叫喊:
“关门关窗,防偷防盗。”
已是四更天,萧宴勒紧缰绳的动作加重。
打更人只听到连串的马蹄声,等从街角走出来查探情况,街上已然没了人影。
“见鬼了,分明听见了声。”男人搓着手臂四处张望。
“闭嘴,赶紧走。”另一男子急声催促着。
百花楼前
萧宴翻身下马,敛衣飞奔上楼。
“你即刻去查兵部尚书嫡女卫韵婉。”萧宴侧头看着身后提剑的男人。
“属下明白。”修铭停在原地。
“夫人如何了?”萧宴将怀中冰莲递给随行而上的翩月。
“回禀大人,夫人方才清醒了一会儿,之后又吐血昏过去了,属下方才想喂给夫人一些安神止痛的药剂,夫人也喝不进去。”翩月说罢小心看着面色发沉的萧宴。
“去配置解药吧。”萧宴站在门前吩咐。
“属下这就去。”翩月转过身同身后站在门旁的承武对视一眼,旋即离开。
承武担忧看了一眼屋内,也跟上翩月脚步走远。
厢房门前,萧宴解下面具推门进去,绕过屏风走至里间床榻前。
续魂香还在燃着,床榻上女子眉眼通红而面色憔悴,瞧着像是刚哭过。
萧宴敛衣坐下,抬手拭去女子眼睑处的一抹湿润。
“知道棠儿难受,药很快便熬好了,等熬过了今夜,便都好了,棠儿再忍一忍。”萧宴垂眸看着又陷入梦魇的女子,眼睛里透露出隐隐无措。
“好疼……”宋允棠蹙眉呢喃。
她又陷入了那场冗长梦境。
依旧是浴血奋战的红袍将军最终置身于火海,目睹满门被灭的红衣消瘦女子最后一袭白衣缠绵病榻,还有不断往下渗血的高台。
而她站在旁观者的角度观望着,却怎么也走不出去,无论如何也放不下。
因为那是北安王府全族人滔天的恨,舅舅被皇帝忌惮灭门,母亲被皇帝毒杀,她要活着,要替他们报仇雪恨。
密密麻麻的恨将她裹的密不透风,大仇不得报,她快要疯了。
等她站在殿阶中央,再度抬头望时,却发觉这漫长而冰冷的殿阶上,站着的已不是她一人。
男人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也侧过头去看她。
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只是看着他,压在心底的痛苦便慢慢的消退了。
看着他,她便什么也不怕。
这人是谁呢?她总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