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落众人不语皆是低头看地。
“权势利禄固然迷人眼,可诸位大人入朝为官食民之粟,也应为民着想,今日诸位不知听信何人谗言聚在这宣政殿前,看似担忧皇帝,实是毫无判断能力随波逐流。
本官不知鼓动你们来这宣政殿的人是何居心,亦或是他许了你们什么好处,本官今日不予以追究,诸位与其在这里耗着,不如回去做好自己的分内之事,多拿出几份政绩来。”
“周大人说的不错,本官绝不相信少师大人会做出这般举动!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带着愤慨的中气十足的男声。
众人循声看过去,却见柱国公带着人走来。
“少师大人端方雅正,我等自愧不如,本公自问做不到少师那般,可不听信奸人谗言,本公还是能做到。
“国公大人,下官还有事要处理,便先行告退。”周御史说罢从一众官员脸上一一扫过,旋即转身离开。
宁妃宫中
“皇帝圣旨已下,还请娘娘即刻前往宣政殿。”
“当真?”宁妃扶着雕花几案站起身来。
“高贵妃娘娘已经过去了,娘娘若是不信,去了便知。”修铭说罢拱手离开。
“娘娘?咱们……”一旁侍女上前走至华贵女人身侧。
“萧少师做事,果然痛快。”宁妃眼底满是笑意。
“走。”宁妃轻抬下巴往前走去。
守在殿门前的侍卫旋即拉开殿门。
太极宫内
“快去将圣旨给宁妃宫里送去。”皇帝将印玺放下,不住的喘息。
孙大福眸色一暗,快速拿起榻前茶盏斟了盏茶:“皇上,您快喝口水。”
皇帝就着孙大福的手饮下一口茶,脸上带着疲惫开口:“如今朝中党派林立,朕已经不知道哪些人能为朕所用。”
孙大福听罢感触颇深,抬手止不住的擦眼泪:“皇上,眼下太子殿下背靠裴郡公,那贼子萧宴又同尚书令一党连势,这二皇子背后,无人帮扶啊,奴才害怕即便宁妃娘娘拿了圣旨出去,也斗不过他们一群豺狼虎豹。”
“你说的朕也有想过,不过临儿背后也并非空无一人,朕的床榻下方,有一间暗格,你打开暗格底座,将里面的虎符取出来一并交给宁妃。”皇帝说罢发出一记冷笑。
柱国公同裴晟向来不和,他日太子若是登基,裴晟便是朝中元老,届时柱国公一党便难逃一死。
他谢征为了族人的性命,也会尽全力扶持临儿坐上皇位。他如今手握左符无法调兵,如今他将右符一并给他,他便有了调兵遣将的权力。
有了军队,还怕敌不过萧宴、裴晟一党吗。
“可拿到了?”皇帝看着贴在床榻尾端的人。
孙大福握着虎符站起身来:“皇上,奴才找到了,奴才这就给宁妃娘娘送去。”
“快去吧。”皇帝闭眼摆手。
“奴才告退。”孙大福将虎符塞进腰间布袋里,飞速爬进密道离开。
宣政殿内书案下的那块地板又发出声响。
宋允棠见此拉着男人退后,蹙眉躲在男人身后探出半颗头。
“怕什么?夫君在呢。”萧宴侧头看着女子勾唇揶揄。
“大人!大人。”一道急促中又带着欣喜的尖细声音从地板下传出。
宋允棠见此迅速从男人身后走出来。
萧宴挑眉看着女子,语气里隐隐有些调侃:“过河拆桥谁教你的?”
“要你管。”宋允棠敛衣站直。
地板再度松动,承武见此快步走至书案前将地板掀开,伸手将人拉了出来。
“多谢小大人。”孙大福伸手对着承武做了个揖。
“不过举手之劳,公公言重了。”承武回了个礼。
宋允棠同萧宴在后面静静瞧着,皆觉得府上的教书先生请的不错。
孙大福抹了把汗快步绕过承武走至萧宴二人跟前跪下,伸手扯下腰间布袋将虎符取出奉上:“大人,虎符和圣旨都拿到了。”
“圣旨呢?”萧宴接过虎符检查一番,转手递给身侧眼睛发亮看着虎符的女子。
“在这儿呢。”孙大福说着从袖袍里抽出一抹明黄。
萧宴伸手拿过,将圣旨打开细看。
“吩咐太医好生吊着皇帝的命,本官往后有大用。”萧宴摩挲着圣旨。
“属下明白。”修铭拱手。
“殿外大臣可还在吗?”萧宴眼里带着玩味瞧着手中圣旨。
“回大人,都在,柱国公也在。不过方才周大人将人骂了一顿,这时候殿外消停不少。”
萧宴勾唇冷笑:“高贵妃和宁妃那里可知会了?”
“回禀大人,属下方才已经按照大人先前吩咐知会过了。”
萧宴将圣旨收入袖中,视线落在还在琢磨虎符的女子脸上。
几人见此识趣离开。
“喜欢它?”萧宴抬手覆住女子手背。
“喜欢极了。”宋允棠抬眸定定看着男人:“这么一方小小的虎符,便能调兵遣将,统率千军,难怪引得这么多权贵为它折腰。”
“棠儿想要用它吗。”
“想,又不想。”宋允棠逐渐握紧虎符。
她实在想让二皇子同太子自相残杀,可那些士兵,又何其无辜。
萧宴低笑将女子揽入怀中:“既然想便去做,夫君知晓棠儿顾虑什么,夫君保证,棠儿担忧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世人骂我该如何?”
“那便以夫君的名义,棠儿只管去做,夫君替棠儿挨世人骂名。”
“为何对我这般好。”
“因为夫君心悦棠儿。”萧宴眉眼含笑逗弄着女子。
“不是。”宋允棠轻笑着摇头,
“是因为那一枚海棠花玉佩,你才对我这般好。”
“十年前,我见过你是不是。”
萧宴面色呆滞一瞬,掩下眉间慌乱低头。
宋允棠看着面色灰败的男人,含笑戳了戳男人唇角:“你露出这般表情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