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树下，紫黑色的侵蚀痕迹如蛛网般蔓延，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
冬凌指尖凝聚净化之力，轻轻按在世界树的树干上，光芒如水波般荡漾开来。
他伸手抚上世界树粗糙的树皮，指尖传来异常的震颤，感受着那异样的不祥的气息。
冬凌猛然意识到什么，抬头望向大慈树王，发现那双翡翠般的眼眸中竟隐约闪烁着诡异的紫光，眼角边缘已经出现细小的晶体碎片。
“你也被侵蚀了？”冬凌的声音陡然紧绷。
大慈树王垂下眼帘，睫毛在月光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
“三天前，我在修剪枯萎枝桠时，发现树干表层竟然结晶化了。我当即深入探查了一番，想要净化它，却不料自己也被污染……”
“……”
冬凌迅速展开检查，随着调查的深入，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果然，这种侵蚀模式恐怕并非来自提瓦特的深渊，这结晶化的样子与之前在空洞灾害中见过的如出一辙。
“糟了！”
冬凌猛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空间扭曲从来不是单向的。
既然星铁世界正在遭受提瓦特和空洞的侵蚀，那么提瓦特同样面临着异世界的入侵。
“这不是普通的污染。”
冬凌将掌心渗出的金色光粒按在树干异化的表面，一点点修复着世界树，同时，也不忘把给大慈树王治疗。
“这是来自异世界——不是深渊，而是其他世界的以太能量侵蚀。一旦以太能量过于浓厚，就会爆发空洞灾害，届时不仅是物体，连肉体和精神都会被扭曲污染。”
一阵刺骨的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冬凌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至少现在须弥遭遇的只是以骸怪物。
这些家伙虽然难缠，能让普通魔物也发生以骸化变异，但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反物质军团中，哪怕是最低等的虚卒，也是“毁灭星神”纳努克意志的具现化。
在开拓者眼中或许只是杂兵，但它们的战争熔炉温度接近垂死恒星，每个个体都具备太空生存能力和空间传送技术，配备的立场武器能像热刀切黄油般轻易撕裂最坚固的装甲。
普通的神之眼持有者恐怕都难以单独对抗，更别提神之眼的数量绝对无法与反物质军团的数量相提并论。
冬凌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还是把这一切如实告知。
问题不会因为隐瞒和拖延而解决，反而只会埋下更大的隐患，他必须让提瓦特的人们提早准备起来。
“看来我们需要新的防御体系。”
大慈树王突然抓住冬凌的手腕，通过意念让冬凌看到了她看到的如同预言末日一般的景象。
“世界树在噩梦里反复向我展示某个画面——黑紫色的能量裹挟侵蚀了提瓦特大陆，前所未见的敌人在提瓦特肆虐。”
冬凌叹了口气，如果不加以干涉，这个噩梦般的场面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
他不敢再有丝毫耽搁，加大了能量输出，随着金色光晕的光芒越发明亮，如同涟漪般层层扩散，世界树发出愉悦的沙沙声，大慈树王眼中的紫光也逐渐褪去。
“请放心，暂时世界树和你都不会太过严重，但这只是权宜之计。”
冬凌的声音沉重如铅。
“污染源还在持续渗透，我不可能永远守在这里。”
“那如果让我的意识暂时接入世界树呢？”
大慈树王神色认真地看向冬凌。
“我可以作为活体过滤器，至少能延缓侵蚀速度。”
在面对深渊的侵蚀和禁忌知识的污染，大慈树王就是这么做的。
“我想，恐怕这并不能起太大作用，只会让你一起受累而已。”
冬凌拒绝了大慈树王的提议，对方会这么说，只是因为并不了解这种能量而已，所以信息公开是第一步。
他向大慈树王保证会定期回来净化，同时开始紧急构思对策。
就像在雅利洛-VI时那样，情报共享是当务之急，但眼下的提瓦特正值魔神战争时期，七神体系尚未确立，连召集会议都成问题。
“只能先这样了……”
冬凌快速向大慈树王解释了空间紊乱的原理，又借助风元素拜托温迪给摩拉克斯传信，至于其他势力因为并无交集，冬凌很担心贸然开口会适得其反。
而且，这样的信息传递效率实在太低——这里没有星铁世界发达的量子网络，重要情报无法即时共享。
“要是提瓦特能联网……”
冬凌突然顿住，目光落在远处闪烁的虚空终端上。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他脑海中炸开——为什么不把虚空终端改造成覆盖全提瓦特的网络？
“用梦境作为数据传输介质如何？”
大慈树王突然开口，在这方面，她是权威。
“每个生灵的潜意识都是天然信号接收器。”
“用这种方式，虚空终端可以遍布提瓦特大陆吗？”
“这……我无法保证。”
“如果你一个人的权能无法做到，我想巴巴托斯和摩拉克斯都会很乐意帮忙，而且……”
冬凌看向世界树，提出了个建议。
“你和世界树关系特殊，想过利用世界树的特殊性质作为信号中继站吗？”
虚空终端的技术基础完全可以支撑起一个提瓦特网络，只要能得到其他魔神的协助，想来信息传递不会再是问题。
“其他魔神会愿意吗？要知道，把虚空终端链接到须弥以外，等同于我的根须延伸到了他们的地盘。”
“放心吧，摩拉克斯和温迪应该会支持这个计划。毕竟面对跨世界的威胁，信息共享就是生存的关键。”
“但我们得让其他魔神相信这不是又一个争夺地盘的阴谋。”
“放心吧，他们都是脾气很好的人、我是说，他们都是性情温和友好的魔神。”
“……”
大慈树王的神情有些微妙，巴巴托斯她不熟悉，但摩拉克斯……
此时的她并未见过那位岩之魔神，只是看对方的种种行为应该是个有智慧有手段的厉害魔神，就是……
——脾气似乎有点暴躁的样子？周边那一圈魔神不是打死就是打服了啊！
提出这种事情，她真的不会被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