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开什么玩笑！”
妮可拍案而起，桌上的茶杯被震得叮当作响，语气中满是不安。
“什么反物质军团、毁灭星神的，这是在演星际歌剧对吧？绳匠，告诉我，你们是串通好了在开玩笑吧？！”
比利抱着双臂，全身上下不安地扭动着，机械的身体发出嘎啦嘎啦的响声。
“就是啊，绳匠，我们见过最危险的空洞也就是些失控的机械造物，或者以骸怪物之类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哲突然出声打断，目光异常坚定地看向这些老朋友们，然后歉意地看向冬凌。
“我相信冬凌先生，但是……此事事关重大，请允许我们验证——这不仅关乎信任，更关系整座城市的存亡。”
说着，他转向自己的妹妹。
“铃，我会去联系线人和情报商，要麻烦你通过伊埃斯去确认下了。”
玲快速操作着终端，点了点头。
“哥哥说得对！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们都得走这一遭，这也可能是接触那些‘大人物’的最好机会。”
去新空洞探查的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临行前，法厄同兄妹将一个小型邦布交给椒峦。
“这是特别改造过的育儿邦布，原本是帮你们照顾小椒丘的，不过我们给加了一点小小的改装。”
铃说着揉了揉那小邦布的脑袋。
“他在空洞里或许能派上用场，也能作为我们紧急联系的手段。”
“谢谢了。”
椒峦接过邦布时，忍不住多打量了这对兄妹几眼。
在她熟知的种族中，即便是岁阳也只能附身生命体，智械族更不过是数据迁移……人类竟能直接将意识投射到机械？
她毛茸茸的狐耳因困惑微微抖动，她把玩着玩偶一般可爱的邦布，决定有空定要好好研究这个神奇的小东西。
当众人准备好赶到现场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整个街区已被治安局的装甲车团团围住，空中盘旋着武装直升机。
“看来官方也察觉到了异常。”
“无妨，跟着我，别出声。”
冬凌抬起手，淡金色的光晕笼罩众人。
令人惊奇的是，伴随着这光晕，他们就如同融化在空气中一般，轻松穿过了森严的防线。
就在他们进入空洞后不久，对空六课的人员也抵达现场，他们全然不知已有人先一步闯入，而是也紧跟着进入了空洞中。
空洞内部的空间扭曲得令人眩晕，散发着浓烈的不祥气息。
哪怕狡兔屋的众人都有以太抗性，此刻也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了几分。
玲都没来得及关心一下众人的情况，就不得不发出了警报。
“大家小心！检测到空间系数异常！前方——”
她的话音未落，前方的空间突然撕裂，三个浑身缠绕着黑色能量的虚卒赫然出现。
它们手中的反物质炮正在充能，暗红色的能量波动让周围的空气都开始破碎……
“退到我身后！”
冬凌的声音与爆炸声同时响起，他向前一步挡下攻击。
炽白的光芒过后，众人惊恐地发现除了冬凌周身的地方被他保护了起来，其余一圈已经变成一个深不见底的球形坑洞。
只有直面反物质军团的时候，所有人都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灭顶之灾——只要是对方攻击的区域，一切都化为了尘埃虚无。
“这...这就是反物质军团？”妮可的声音在发抖。
别说是新艾利都的人没见过这阵仗，就连来自提瓦特的赫乌莉亚都不由得嘴角一抽，不可置信地打量着周围的深坑。
“反物质军团……这么强的吗？！这还只是对方的中低层？！”
这威力，怎么比她见过的那些眷属还强？就算是魔神……如果是不擅长战斗的魔神，恐怕也未必能做到这种程度。
椒峦的神色也有些凝重，她和毁灭军团作战过，但……感觉这些虚卒比同等级的都强不少。
只不过，看着众人难看的脸色，她把这句话咽了下去，不想再打击众人的信心了。
“妮、妮可老大……我明明是机械的身体，但……但刚刚，我完全动不了啊！”
“比利，你该减肥了，刚刚我差点拖不动你。”
安比认真地开口，声音中有些颤抖，却能勉强保持冷静，试图活跃气氛，可惜，她的努力失败了。
“抱歉，似乎这并不好笑。”
“嗯，虽然我不是很懂这方面，不过反物质能量的确可以对机械造成干扰。”
冬凌安慰了一下刚才被同伴拖着躲避的机器人，看向了指尖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的妮可。
“妮可小姐，你没事吧？”
“当然没事！”
妮可内心慌乱，但面上却还是露出了一派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们现在不就在解决问题吗？有你这么强大的盟友在，肯定没问题的！”
“哦！如此气势汹汹，真不愧是妮可老大！”
作为主心骨的妮可如此表现，显然让她的同伴安心了不少，冬凌感知了一下对方依旧焦虑的情绪，默默叹息一声没戳破。
“我感知到空间褶皱里有生命气息，只是……这里的空间就像被揉碎还在不断空中摇摆的纸团，我无法准确定位方向——绳匠，你能探查到吗？”
“嗯，你们的东南方600米有生命信号！等等，他们正以极快地速度朝你们这边疾驰而来，身后似乎还跟着大家伙！”
“大家小心！”
哲的声音也传了过来，背景音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
“我已经给治安局发去了紧急信息，不过他们似乎还没时间查看，不过，我正在尝试黑入……我是说，接入市政厅的紧急频道......”
“没事绳匠，这里都是自己人，就算你很刑，我们也不会举报出卖你的。”
“别贫嘴了！他们距离更近了！我们……”
“绳匠，带路吧，我们去与他们会合。”
冬凌相信自己的实力足够对付那个敌人，哪怕……那敌人看上去的确有点大。
“我想，或许不需要绳匠带路了，我已经看到他们了……”
众人已经听到了爆炸声，抬头望去，一幅奇异的逃亡图景映入眼帘——
鲨鱼少女的丝袜破了好几处，她却全然不顾，冲在最前面，用手中的鲨鱼刀开路；银发的女仆长抱着昏迷的小女仆在低空滑翔，裙摆被能量余波撕成流苏……
最令人震惊的是那个西装革履的狼头人，他跟在队伍的最后面，时不时将周围的混凝土墙和其他障碍物踢碎成路障，阻拦身后的追兵。
“步离人！”
椒峦的尾巴陡然炸毛，阿丘也下意识地手握长刀，眼神冷峻，不过很快，两人的眼神就复杂了起来。
作为上过战场的人，他们自然能看清楚形势。
那个白色的步离人行动的时候，每次都特意闹出不少动静，一点点微妙的偏离着同伴的方向，明显是在为前面的同伴断后，想要把敌人引开。
哪怕对方已经浑身是伤，却依旧坚持如此，显然是把自己当成了诱饵，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他竟然在……在保护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