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使脸被纸张打得生疼，潘毅然没有退缩一下，他看着江宁，语速极快地反驳道。
“如果国家需要我，我可以！”
“但现在系统在路家那小姑娘身上，那她就该做出牺牲。”
“况且，我并没有要她做什么，她只需要按照我们给她设定的方案去执行就行了。”
“我们给她筹备所有的流程，给她最好的支持，让她最快速度获得奖励，这不好吗？”
“总比你们让她一个人在瞎搞，她说要自己努力证明自己，你们就全听她一个黄毛丫头的，更能实现华国利益的最大化吧？”
江宁轻笑一声，重新坐回座位上。
她算是看明白了，潘毅然不仅很喜欢管别人，更喜欢教别人怎么做事。
江宁轻蔑地嘲讽道。
“潘常委，你爹味太重了。”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上帝呀？就凭你多吃了几年的盐，就可以自以为是地随便指手画脚别人。”
“路向南是个非常优秀的华国青年，在她上交系统，决定将所有奖励无私奉献给华国的那一刻起，国家就已经答应她，不会让她受委屈。”
“她不是一个完成任务的机器，更不是你所以为的一具傀儡。她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坚持，我们应当尊重她。”
“她凭什么要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当她是什么了？”
潘毅然下意识回道。
“我的方法明明就更合适她，现在的女孩子不就喜欢当团宠吗？她们不就喜欢这一套…”
潘毅然话还没说完，江宁拿起茶杯就往他身上泼去。
茶水是冷的，但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地浇在身上，潘毅然依然感受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耻辱感。
而对面的江宁还觉得不解气，将手上的茶杯随意地丢在地上，又端起一杯滚烫的热茶，充满威胁地警告道。
“我看你是不是脑袋不清醒，吃错药别来我这里嚼舌根。”
潘毅然知道，他说错话了。
他不应该在江宁面前说这些。
他本来也没说错，女人就是喜欢被爱、被重视、被呵护在掌心里，就觉得自己是团宠了，可开心了。
就像他家里养的那些小猫小狗一样，给点吃的，再买点玩具，就应该感恩戴德了。
开心就逗逗，不开心被踢两脚也该受着。
不像江宁一样麻烦。
一旦享受过权利的滋味，那些施舍出来的小恩小惠便不再放在眼里了。
识时务者为俊杰。
潘毅然在如今这个位子上，最知道自己该在什么时候说什么话。
“对不起，江部长，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
“但是，我一切都是为了华国着想。”
“你们这样任由路家小姑娘胡闹，就是在损害我们华国的国运，本来我们现在就应该成为全世界第一的，凭什么要因为一个小姑娘就放慢脚步？”
江宁放下茶杯，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管天管地管世界，你都管不好你自己。”
“颠倒黑白你最行，什么锅也敢往人家头上扣。”
“我并不想跟你废话那么多。”
“我只跟你说一句，你没有任何权利干涉路向南的做法。”
潘毅然：“凭什么？我当然可以管她。”
江宁：“凭什么？凭她职位比你高，你是她的下级！”
“她哪天不高兴了，让你爬着走，你就得爬！”
“因为上级的命令必须执行。”
“不服是吧？不服给我憋着！”
潘毅然闻言后整个人瞬间僵住，他满脸愕然，愣了半天，才堪堪缓过劲来。
“凭…凭…凭什么？凭什么！给她那么高的职位？你们都疯了吗？”
“劳资一辈子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做事才混到如今这位子上。”
“你们让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骑劳资头上？”
看到潘毅然慌乱的表情，江宁反而笑意更甚。
“就凭她对华国贡献更大。”
“哪怕华国以往没有开过这类的先河，她也值得。”
“并且，根据她的贡献程度，以后她的职位会越来越高。”
“这件事是所有长老全票赞同的，早在国家决定给她编制的那一刻，就已经为她设立好应有的荣誉奖励。”
“怎么？看到你以为是宠物或者是玩物的人掌握真正的权利，很难受吗？”
“难受就对了，让你天天端着上位者的姿态，也该尝尝恶果了。”
“潘常委，哦不对，我想，只要你出了这门，你就应该因非法盗取国家机密而被撤职了。”
“门在左手边，警卫们在等你，慢走不送。”
潘毅然满脸涨红，浑身颤抖地站起身来。
临走前，他恶狠狠地朝着江宁道。
“你们会后悔的！”
江宁能当国安部的部长，自然不是吓大的。
她也懒得跟潘毅然这种人多费口舌，话都不想再跟他多说半句。
*
既然潘毅然触犯相关法律，那肯定是要顺着仔细盘查，看看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的路向南的事情被泄露。
但让人没想到的是，在排查过程中，竟然发现潘毅然的另一层身份——
丑国情报局的特务！
细细一追查才知道，原来，他是一个两面派，并没有完全效忠于丑国。
他效忠的只是权力和金钱。
所以，在丑国给他画的大饼实现之前，他一直都自我洗脑自己是非常正直的华国人。
甚至他潜入丑国情报局也是为了华国。
但是，在他发现华国居然容许一个小丫头片子随意闹腾以后，他便定下前往丑国的决心。
因为倘若这件事放在丑国身上，他们肯定不会在意一个小丫头片子的想法。
下等人就活该为上位者们奉献，哪怕累死，也是她死得其所。
这种观念让潘毅然更加觉得自己更应该在丑国大展拳脚。
潘毅然也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路向南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便想要以此拿来作为筹码，最终能够顺利移民丑国并且进入丑国政台的敲门砖。
所以，在国安部逮捕他以后，他便以特殊的联络方式想要跟丑国汇报这件事，但他惊讶地发现，自己完全说不了关于路向南和系统的事情。
以任何方式都不行，说不出，写不出。
这…这太诡异了吧？
这下，潘毅然才是真的慌了。
最终，他只能绝望地接受后续的处罚。
嗯，但凡是潘毅然早点说，没准这事儿真的能传出去。
但现在，系统绝密保护机制全面启动，谁都说不了。
当江宁知道这件事情以后，甚至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她不知道路向南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以后谁泄密不了这件事了。
就连他们自己想说，都说不出来，到死都得烂在肚子里。
她拿起手中的热茶，轻轻抿了一口，感慨道。
“这，或许才是真正的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