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非常清楚,那位与自己一同前来执行任务的师弟恐怕已经遭遇不测。
这个残酷的现实如同一盆冰水浇在了他的心间,让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冒起。
“若是再这样硬拼下去,恐怕今天我这条命也要交代在此处了。”孙飞一暗自思忖着,额头上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他决定不再与眼前这些强敌做无谓的纠缠,毕竟保住性命才是最为重要的。
与其白白送死,倒不如留下这具尚有可为的身躯,返回门派去搬请救兵。
主意已定,孙飞一身形猛地向后一闪,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江禾凌厉无比的剑招。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趁此机会向前发动反击,反而是站定脚步,目光冷冷地盯着江禾,口中放出一句狠话:“阁下今日竟敢杀害我残剑门弟子,这笔血债咱们残剑门一定会加倍讨回!你们就等着承受来自我们残剑门无尽的怒火吧!”
说这话时,他的眼中闪烁着仇恨与愤怒的火花。
与此同时,孙飞一的目光迅速扫向一旁的徐天。
只见此刻的徐天气息微弱,面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长时间了。
看到这番情景,孙飞一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丝惋惜之情。
此次行动本就是为了追查《逐日心经》的下落,但如今不但没能完成任务,反而折损了几名同门师弟,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正当孙飞一心念电转之际,江蓉蓉还尚未赶到棚子里。
而此时的孙飞一已不愿再多作停留,只见他双脚用力一蹬,整个人如同离弦之箭一般高高跃起,瞬间便跳出了棚子。
紧接着,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快速没入了茂密的山林之中,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禾站定原地,目送着孙飞一远去的身影,心中暗自庆幸对方主动离开。
此刻,他感觉自己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一般,双腿发软,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要跌倒似的。
经过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他的体力已然濒临枯竭,战斗力更是所剩无几,甚至连原本的三成水平都难以维持。
就在这时,江蓉蓉急匆匆地跑过来,满脸关切地问道:“哥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啊?”
江禾微微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但当他的目光落在江蓉蓉肩头那道触目惊心的剑伤时,心中不禁一阵刺痛。
只见他迅速伸手探入衣襟内,摸索片刻后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
打开瓶盖,一股清幽的药香顿时飘散开来。
江禾小心翼翼地从中倒出两粒圆润的药丸,将其中一粒递给江蓉蓉,另一粒则毫不犹豫地放入自己口中,仰头咽下。
药丸入口即化,化作一道暖流顺着喉咙流淌而下,瞬间传遍四肢百骸。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便感觉到疲惫之感渐渐消散,体力开始慢慢恢复起来。
稍作休整后,江禾不敢有丝毫耽搁,急忙迈步走到徐天身前。
此时,刘月舞已经成功割断了捆绑在自己身上的绳索,正满眼含泪、神色哀伤地搀扶着徐天。
见到这一幕,江禾的心猛地揪紧。
还未等他开口询问情况,刘月舞便带着哭腔说道:“师弟,徐叔他……他快要不行了!”
身为药师的她,对于人体状况的判断自然极为精准,所以一眼就看出了徐天如今已是命悬一线。
听到这话,江禾脸色骤变,赶忙凑近徐天身旁。
只听得徐天用极其微弱且断断续续的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救……救救……徐武……”
说完这句话,徐天似乎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
江禾手忙脚乱地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迅速倒出其中唯一的一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药丸,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其塞入了徐天的口中。
这颗药丸虽然神奇,但终究无力回天,无法真正救活命悬一线的徐天,然而它却能发挥一丝作用,让徐天在这生死攸关之际再多撑过短短几息的宝贵时光。
“徐总镖头,请您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去救下少镖头的!”江禾一脸郑重地向徐天许下承诺,目光坚定而决绝。
接着,他语气恳切地补充道:“您现在尚有一点时间,如果心中还有什么重要之事想要嘱咐给少镖头,就赶快讲出来吧。”
“我们定会一字不差地替您转达给少镖头。”
徐天艰难地咽下那颗药丸后,奇迹般地仿佛重新获得了些许生命力,原本气若游丝、断断续续的话语逐渐变得顺畅起来。
只见他紧紧抓住江禾的衣袖,用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对方,缓缓开口说道:“少侠啊,实不相瞒,我徐家世代相传的至高武学心法——《逐日心经》,如今正被深埋于‘歌山徐家祖地’内,就在我那三叔祖徐勇的坟墓棺材当中。”
顿了一顿,徐天深吸一口气,继续吃力地说道:“恳请少侠不辞辛劳跑一趟祖地,帮忙将那藏于墓地之物取出,并转交到犬子徐武手中。”
说到此处,徐天眼中闪过一抹希冀之色,又赶忙补充道:“至于那《逐日心经》以及祖地中的其他武学秘籍,倘若少侠对此饶有兴趣,自可拿去修炼,权当是对少侠此番义举的一点小小酬谢。”
“还望少侠万勿推辞!”
“不过《逐日心经》是一门狂暴的心法,只有那些体质强大,气血旺盛的人才有资格修炼这一部心法,若是普通人贸然修炼,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吐血而亡。”
“我家族近百年时间以来,竟然无人有资格修炼这一部功法。”
“可惜因为这一部入门艰难的心法,却累得我家破人亡。”
说完这几句话之后,徐天的声音犹如风中残烛一般,再次变得断断续续起来。
江禾认真说道:“徐总镖头,您尽可放心,我定会竭尽全力救下少镖头!而且,我一定会将您们祖地之中的东西毫无保留地交给少镖头!”
江禾一脸郑重地许下诺言,眼神坚定而执着。
“至于那残剑门,哼!只要待我日后修炼有成、具备足够能力之时,我必然不会轻饶此派!”江禾咬着牙说道,心中对残剑门的愤恨溢于言表。
听到了江禾这番斩钉截铁的承诺之后,一直紧绷着脸、忧心忡忡的徐天,终于像是心头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似的,缓缓地放松下来。
只见他原本紧握着拳头的双手逐渐松开,身体也慢慢地瘫软下去。
随着最后一口气息从口中吐出,徐天缓缓地闭上了双眼,离开了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