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没去领工资啊?”
郝宇杰回到采购科,来到张强的办公室。
“来了老弟,没到咱们领工资的时候呢。咋了,你领完了?”
张强疑惑的道。
“没呢,我不知道去哪领啊。这不回来问问你吗。”
郝宇杰摊了摊手。
“上午是工人兄弟领工资的时间。其他各科室是下午,咱们采购科在第三财务室。喏,就是旁边那个楼。到了那报自己名字然后签字拿钱就行了。
咱们人少,不像车间,他们领一次那叫一个费劲,人太多了,得点到谁名谁去,他们得折腾一天。所以上午是全力服务他们,下午是剩余人员和咱们这些科室的。”
张强解释道。然后又对郝宇杰说。
“你们组的那三个人都来了,一会你去见见面开个小会吧,我就不去了。下个月的任务你看着办,反正都是你的一亩三分地。
流程可能你还不知道,你们组只负责小食堂这块,所以量不会太大,而且也都是公对私,基本上提供不了票据,那么就得你们科自己私人垫资,收上来货之后再回来报销,走不了公账,走厂子小金库的账,到时候李部长签完字,找财务的李彩霞报销,她负责这一块。”
张强把一些常识性事情跟郝宇杰介绍了一下。
“行,我知道了张哥,那我回我们组看看去。”
四组三杰,李强,王强,周自强。
加上郝宇杰,四个人坐在桌子前大眼瞪小眼。
郝宇杰:“我特么也没当过领导啊,这心还有点虚,说点啥啊?”
李强:“郝科长怎么一个劲来回看,也不吱个声,这是对我们有啥意见?”
王强:“这小子从厨子直接跑来当副科长,是不是有啥采购门路啊?也不知道能不能照顾照顾组员,太特么难干了。”
周自强:“靠,半天了话也不说,玩下马威呢?”
“咳,咳。”
郝宇杰挺不住了,清了清嗓。
“三位同志好,我先介绍一下自己。我叫郝宇杰,原二食堂的大厨,你们以前要是去二食堂吃饭那就应该认识我。”
“嗯,认识。”
“对,我们都认识你,一二三食堂离的近,我们经常在这三个地方吃饭。”
“我想先了解一下,上个月你们都完成了哪些任务。”
“郝副科长,我上个月交了一只母鸡,十个鸡蛋,五条鱼,一斤大米,一斤白面,二两油。”
王强回答道。
“嗯,还挺多呢,不错。”
郝宇杰赞许的点点头。转头看了一眼李强。
“你呢?”
“俺也一样。”
郝宇杰咧了咧嘴角,又看向周自强。
“俺也一样。”
周自强赧然的低下了头。
“你们俩的一样是指?”
郝宇杰不自信的问道。
两人互相看了看。王强道:“呃,就是,就是我们仨交的物资是一样的。交了三份。”
郝宇杰想起前几天报道的时候,张强跟他说过的话,心里有点明白了。
“你们三个是怎么采购的物资?”
郝宇杰好奇的问道。
“科长,是这么回事,现在想要去划拉点吃的,几乎很难,农村那边更是想都别想,现在黑市上都很难弄到了。
我们是三个人去农贸市场买的,三个人轮班早上三点左右就去蹲坑,蹲到什么算什么,蹲到了就买三份,有一周时间怎么也凑个差不多了。”
李强不好意思的解释道。
“哦,这到也是个办法。你们一个月亏多少?”
郝宇杰笑问。
“三四块钱吧。还能承受得住。要是再买多点就费劲了,买的越多亏的越多。”
王强一脸愁容。
“这个月你们先这么干着,我这边跑跑门路,咱们互相之间能互助就互助一下。咱俩互相留个联系地址,有什么事儿好能联系到。”
郝宇杰暂时没想给他们提供物资交差,毕竟刚认识,他们三个人什么情况都不了解。观察一下,如果三个人为人都不错,自己作为他们的老大,那能帮就帮他们了。
而且郝宇杰也有个想法,如果这三个人还行,那以后就让他们三个专门负责给他寻找传国玉玺,找不到也能打听出来一点蛛丝马迹,总比自己一个人去跑强多了。
看看在办公室也没啥事儿,自己这个副科长也不管什么事,郝宇杰拍拍屁股回家了,下午再来把工资领了。
虽然看不上这仨瓜俩枣,但是人生要有仪式感,这是自己辛辛苦苦上了一个月班的血汗钱,必须要尊重。
西城区。
辉煌农机厂。
“占军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厂区内一个偏僻的地方。李兰两眼湿润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二十多岁的年纪,浓眉大眼高鼻梁,方方正正一脸正气。但是一个鹰钩鼻破坏了整体的效果,而且鹰钩鼻配在这张方正的脸上,有一种猫头鹰的喜感。
这个年轻人正是李兰的白月光,纺织厂厂长的儿子,李占军。
“不好意思啊小兰,我刚分到厂里,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这周又去学习,不知道你来找过我好几次。”
李占军歉意的。然后看着李兰楚楚可怜的样子问道:“你还好吗?听说你跟一个叫郝宇杰的厨师结婚了?他对你好吗?”
“占军哥,你知道吗,你上大学走了以后,我有多想你,我又有多难。”
李兰泪眼婆娑。
“当时家里债主上门,我妈领着我和我弟掏生活实在是没办法还债,我只好嫁给了那个厨子。
但是占军哥,我跟他结婚三年,没让他碰我,没让他占我身子,手都没让他拉过。
不信你去南锣鼓巷打听一下,所有人都知道,因为这个我名声都毁了。但是我就是不想,我宁可毁了名声我也要等你。
现在他受不了了跟我离婚了,占军哥你还要我吗?”
李兰呜呜的抽噎着。
李占军一脸纠结。
自己现在是大学生,家庭条件又非常优渥。可以说无论是家庭,工作,个人,都是上上等。
让自己娶一个小学文化,离婚的纺织厂临时工,别说自己都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自己爹妈都得混合双打断了自己四肢。
他纠结的是李兰情深意切,哭哭啼啼不知道怎么处理好,而不是纠结娶不娶她。
李占军一时陷入两难。
拒绝,怕李兰冲动之下闹出事情来。
暂时不拒绝,又怕沾身上甩不掉。
对于一个刚毕业的学生来说,这道题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