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辰也不客套,直接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述了一遍。
随后无奈的看着徐陵道:“徐大人,一份毫无根据的告发书,您就轻易给了搜查令?
那李大师是什么人物,您不会不清楚吧?”
徐陵脸色微变,急忙解释道,“沈将军,本府也不知道他们告发的竟然是李大师的院子啊。本府只当是一个寻常的院子,就依例行事了。
有人告发,下官自然得派人查证。否则……”
沈辰叹了口气,“依例行事?
等那位李大师发起怒来,回头将此事上奏朝廷,你猜上面会不会认为这是依例行事。”
徐陵听到这话,额头上冒出冷汗。
他自然知道李伯在朝廷中的分量,若真因此事触怒李伯,自己这乌纱帽怕是难保。
而且,要知道,前阵子一直在少安城里耀武扬威的那位李公子,他也姓李啊,这万一和李大师沾亲带故,那后果,的确是不堪设想。
“本府确实考虑不周,一时间竟然忘了问是哪个院子,这事闹的,唉……”
徐陵现在也有点后悔了,刚才怎么就没找沈玉谶问清楚到底是哪儿,就下了搜查令。。
“大人,如今说这些也晚了,大人还是尽管去找那位李大师赔个礼吧。”
徐陵急忙点头,“是,下官这就去准备礼品,亲自登门向李大师赔罪。”
“沈将军,真是多谢将军上门提醒啊,否则本府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在哪里起的祸端。”
“大人客气,分内之事罢了。另外,大人,昨夜叛军袭城的事,大人知晓吗?”
“本府知晓,听闻将军在城上守护便并未亲临,怎么了?”
“叛军用的,是我少安府官军专用的弓箭,箭上还刻着少安府字样。”
“这……”徐陵一脸严肃的看着沈辰,“此事非同小可,将军可敢担保所言句句是真?”
“自然敢,大人,你稍后自去军中查验一番即可,昨夜缴获皆在城南武库堆放。”
徐陵重重的点头,“好,等到招婿大会事毕,本府便严查此事。”
沈辰与徐陵又商议了一些应对之策后,便离开了知府衙门。
回到府中,沈辰心中仍在思索沈玉谶之事。
他实在是想不通,沈玉谶为何在明知少安官府如今无人敢与他作对的情况下,来这么一出。
难道就为了自取其辱吗?
这个堂弟虽然一直以来游手好闲,但也不至于昏聩荒诞若此。
除非,这就是一招转移他注意力的闲棋,用来争取时间办更重要的事。
那么,沈家要办的事,就很明确了,必然是火龙烧仓!彻底烧毁昨夜作战缴获的证据,再一把火把沈家旗下的军械厂也烧了,到时候,整件事便会死无对证。
到时候想要扳倒沈重山,还不知道要等待多久。
只要仓库不被烧,到时候一对账沈重山就死定了,但如果人家在这之前点火,到时候卖出去的弓箭就是这次大火导致的损失。
而没有确凿证据的沈辰,也只能认这笔帐了。
想到此处,沈辰来不及多想,急忙叫来了一个护卫,“你立刻去军营,请刘副将调五百兵士,保护好城南武库。另外调派一千军士,以昨夜遇袭防止叛军报复为由,给本将把沈家负责操持的军械厂也给本将军保护好。”
“是,大人!”
护卫走了之后,云梦抱着沈辰给她买回来的琴缓缓走来,“沈辰,此时再做安排是不是已经迟了?”
“况且,少安府军中,早已被沈重山渗透,即便你如此安排,他们该做什么,还是可以轻易做到啊。”
沈辰无奈的看了云梦一眼,“那不然呢?除了军中的人,你让我用谁?”
“无人可用,将军,此次时机未到,在下建议你找个机会抓他们倒卖军械的现行,捉贼拿赃,捉奸捉双啊。”
“到时候人赃并获,他们想来也赖不掉。”
云梦说的很对,昨天晚上的这个机会,却是很难抓住,是他有点心急了。
只是这良机就这么错过,多少有些可惜了。
“大人,你如今势单力薄的,切记急功近利。”
说到这里,正好路过的曼娘也附和了一句,“云梦姐姐说得对,公子,急不得。”
沈辰点了点头,算是遵从了二人的命令。
很快,那个派出去的下人汇报,城南武库与军械厂已同时失火。
因为云梦说过的缘故,沈辰此刻心中倒并不怎么郁闷,只是点了点头,“本将军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顺便告诉弟兄们,都去歇息吧。”
“是,大人。”
那差人拱手从命之后,便告辞了。
“将军,这琴好生风雅,不是正经乐厂里出来的吧?”
等送走了差人,云梦猜指着刚才沈辰送她的琴,笑着开口提问。
沈辰微微点首,“自然不是,这琴是一位奇人所作,甚至精妙。我看它做工精巧方才为你买下。”
云梦轻轻一笑:“难怪琴上还刻着首情诗呢。”
嗯?
沈辰接过琴,仔细查看,果然在琴身内侧发现了几行小字,字体娟秀。
写的是“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唯愿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
“李伯还有这等诗情雅致啊?”
沈辰刚才在李伯的小院里看的时候,都没注意到琴上居然这么一首诗。
云梦好奇的看着沈辰,“李伯是谁?”
“就是我说的那位奇人,他是个做各种军器的大师,这些小物件,只是顺手而为,如今他在一个小巷里靠此糊口。”
云梦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不管怎么说,这首诗确实不错,若是公子对我念一遍就更好了。”
云梦是这种性子吗?怎么还主动勾搭他了?
“云梦你别说笑了,这诗可不能乱念啊。我去探望一下令妹,昨日他可伤的不轻啊。”
“我与公子一起吧,虽说不可相认,但那确实在下的皇妹,在下理应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