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这位未来的惊蛰峰峰主、陆瑾元的亲传弟子的这段记忆,因为牵扯到双方的感情进程,所以夫妻俩都还算记得清楚。
就在姜墨和孟初染一起回想这段前世记忆的过程中,他们也抽空看了下,那只蝴蝶的状态,发现包裹着蝴蝶的茧,缩小成了寻常体积,看上去与一般虫茧别无二致。
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依旧没有任何破茧的迹象。但能够感受到,茧中的生命气息相当活跃。
想必,蝴蝶暂时是无需担心的。
前往惊蛰峰的途中,孟初染突如其来地问道:“前一世,我们身边要是多一些陆见铭这样的人,你说我们是不是就不会走到那样的地步啊?”
这个陆见铭,就是刚才所讲的那位,陆瑾元的亲传弟子。
不同于柳映川和柳星原师徒兼养父子的关系,这对师徒虽是同一个姓氏,却仅有师徒情分。陆见铭是在从外门学院毕业,进入惊蛰峰后,才被陆瑾元看重收为亲传。
同姓陆,就纯属巧合。
但是这并不妨碍旁人猜测陆见铭和陆瑾元有亲属关系,甚至许多人都认为陆见铭就是陆瑾元的亲儿子。
毕竟陆见铭刚入惊蛰峰,陆瑾元就把他收为了亲传,往后对其更是百般呵护与溺爱。
简直比亲儿子都要亲!
姜墨是不认可这个猜测的。
因为就陆见铭在上位后,哪怕陆瑾元都还活着,这小子就已经是各种诋毁和抹黑他的师尊。
谁家儿子是这样对待亲爹的?
不过,
这也不是说陆见铭是什么不知感恩的白眼狼。他这个人的性格就这样,该是怎样就是怎样。陆瑾元确实就是个过于谦和温良的人,或许这在陆见铭眼中,就不是很好。
就像他以前不留情面地辱骂他们夫妇一样。
“很多时候,的确需要这么一个清醒且暴躁的人。”姜墨就自家娘子的问题,思索片刻后,才如此回答道,“但就算是再要好的朋友,也很难对你我的感情产生深远的影响。”
“为什么不能?”孟初染不解地问,“我记得那时候,不就因为他我们才暂时和好的吗?”
“也就是暂时。”
姜墨回答之所以如此简单,是因为更多的他也答不上来。
毕竟陆见铭他从一开始就是局外人,他的话就算再尖锐那也是客观的,难以说到他们的心里去。
但要是说真有个交心朋友,那么他说的话会有用吗?
姜墨就不太确定。
“细细想来,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朋友说到底都是个外人。”孟初染看似认可姜墨的观点,紧接着却是语出惊人,“但如果不是外人呢?就比如,我们的亲生女儿……”
好家伙,在这等着我呢!
听你这话的意思,是想要女儿不想儿子是吧!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姜墨以一种非常无语的眼神看着她。
“姜墨,你想啊!如果那时候我们的女儿已经能独当一面,又很懂事的话,她肯定不会放任自己的亲生父母,因为感情不和导致道心蒙尘吧?”
“呵呵……”姜墨冷笑一声,讽刺道:“在父母冷战、关系濒临破碎的家庭中诞生的后代,难不成还能指望她一点心理问题都没有,健康快乐地长大?
“不会放任亲生父母感情不和……她怕不是指望着,两个老壁灯赶紧爆完金币入土为安。”
孟初染听着姜墨把话说的这么难听,竟是没有发怒,反而还是言之凿凿地说道:“这不就是了吗!我们就应该趁现在感情还好的时候生孩子!然后细心呵护孩子,让她快快乐乐地长大。
“等我们老了,她肯定不会放着我们不管的!”
什么时候修仙者也要养儿防老了?
“你的吐槽好好笑吖~”
“臭女人闭嘴啊!谁允许你偷听我的心声的?”
……
夫妻俩就这样沿途吵闹,抵达了惊蛰峰天阙。
此地,却同样也说不上安静。
“喂,老头!这都半年啦,你也该把我放出来了吧?”
“你!对,就你,去帮我把陆老头找来!”
“唉,你别走啊!能不能听我说完再走?喂!你那是什么眼神?你这混蛋……你等我出来啊!”
就闻青年不断在此间叫嚷着。
然而不论是在此任职的长老与执事,还是过往修士与杂役,全都视若无睹,一副完全把这青年当成了背景板的模样。
这青年被拘束在一个巨大的“金色鸟笼”里,任凭他使尽浑身解数,也都难以撼动半分。
金色鸟笼是常见金丹期术法,名为白鹤金笼。不过此处的鸟笼,是以万千符箓构建而成,若想要打破此间牢笼,就只能将这符箓一一破解。
青年显然没有耐心去做这件事。
鸟笼附近的某个角落,躲着位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她应是尝试避让旁人打量过来的奇怪目光。
虽说这些目光不是针对她的,但是她作为此处负责看守“罪犯”的人,不可能避免的就会受到影响。
而且,这名“罪犯”却一点也安生。
“陆师兄,你就别喊了!”小姑娘满脸埋怨地说道,“若想出来,师父给过你三个选择的。要么把成功结丹,要么破解这些符箓,再来就是等到三年期满……”
“这才过去半年,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啊!”陆见铭满眼悲痛,仿佛人生都失去了希望。
小姑娘掐着手指,老实答道:“两年半!”
“死老登啊啊啊!”陆见铭仰天长啸。
“师兄你别这样,旁人看见多不好……”小姑娘继续抱怨道,“师兄如果真想出去,尽快完成结丹不就好啦?师父说,你要是能静下心,很快就能成功的!”
“师妹,你不懂。”陆见铭故作深沉地长叹道:“我辈修士应当心怀苍生、顶天立地,如今仙门之外邪魔猖獗,我怎么在此坐以待毙!
“结丹就更应当介于生死之间,置之死地而后生,方能有所感悟!”
“呵呵……”
这时,就闻一声冷笑在此间传遍,那种沉重的气息让在场众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片刻,身着青色儒袍的惊蛰峰首座陆瑾元,就落在了金色鸟笼旁。
陆瑾元瞪着鸟笼里的某人,讥讽道:“车轱辘话讲得倒是不错。但是这天道之真意,你领悟的如何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