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化及率领着宇文成都、左天成以及汜水关的一众守军,一路疾驰,马蹄声如密集的鼓点,在洛阳城的街道上回响。
扬起的尘土犹如一条黄龙,伴随着他们匆匆的身影,向着洛阳皇宫的方向席卷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便抵达了洛阳皇宫。宇文化及神色略显疲惫,但依旧强打起精神,带着左天成与宇文成都,快步踏入那庄严肃穆的宫殿。
宫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众人脸上跳动,映照出他们各异的神情。
宇文化及一眼便瞧见了端坐在龙椅之上的杨广,赶忙撩起衣摆,恭敬地拱手行礼,声音洪亮地说道:“臣参见陛下,已顺利完成汜水关的交接事宜,成功将犬子宇文成都换回。”
杨广微微颔首,目光在宇文化及身上一扫,脸上露出一丝看似关切的微笑,说道:“宇文化及,此次你辛苦了。”然而,在这平静的表象之下,杨广的内心却如翻江倒海般烦闷。
他暗自咬牙切齿,心中不停咒骂:“你说你宇文化及,到底搞什么名堂?这么着急忙慌地完成交接干什么?就不知道拖延几日吗?
如今可好,洛阳城堆积如山的大批物资才刚开始运往长安,你这么快就把汜水关交出去了,朕还怎么安心转运物资?
这时,站在一旁的左天成向前一步,拱手抱拳,一脸坚毅地说道:“陛下放心,末将等定会以死相拼,誓死守住洛阳,绝不让那些反贼踏入洛阳半步,定保陛下周全。”
杨广听闻,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无奈且痛心的神情,说道:“哎,左将军此言差矣。那君墨渊这贼子太过狡诈,竟用皇叔来威胁朕,朕身为一国之君,又怎能弃皇叔于不顾呢?
朕此举,实是无奈之举啊。”
左天成心中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却依旧恭敬,连忙再次拱手说道:“是,陛下,末将一切听陛下吩咐。
”但他心里却忍不住疯狂吐槽:“你连自己亲爹都能整死,现在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地说什么救皇叔,装给谁看呢?”
而此刻的杨广,心中郁闷到了极点。他深知,若不是朝中实在没有太多能让他完全信赖、堪当大任的人,他又怎会做出用洛阳城去换取杨林的这般艰难决定。
如今局势危急,洛阳城危在旦夕,而物资尚未转移妥当,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境之中,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他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与迷茫,呆呆地望着宫殿的穹顶,不知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杨广的目光急切地落在宇文成都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关切,连忙问道:“成都,你无事吧?有没有受伤?”
宇文成都满脸羞愧,“砰”的一声重重地跪倒在地,双手抱拳,声音中满是自责与愧疚,向杨广说道:“末将愧对陛下,愧对皇恩浩荡。
末将不慎被瓦岗贼寇抓去,致使陛下丢失汜水关这等至关重要的城池,末将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宇文成都说着,额头已经紧紧贴在地面,身子因激动而微微颤抖,恨不得以死谢罪。
杨广见状,赶忙快步来到宇文成都身边,伸出双手,亲自将宇文成都扶了起来,脸上满是温和与宽慰的神情,说道:“宇文将军,你这是说的哪里话,此言差矣啊。
你乃朕的心腹大将,跟随朕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在朕心中,你的安危远比城池更为重要。别说区区汜水关了,就算是十座城池,为了换回你,朕也心甘情愿。”
然而,在这一番温情脉脉的话语背后,杨广的内心却如刀绞一般正在滴血。
汜水关乃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略意义极其重大,丢失此关,洛阳城便失去了一道重要的屏障,局势变得岌岌可危。但他又怎能在此时表露真实想法呢?
若是不换回宇文成都,满朝文武会如何看待他这个帝王?恐怕会认为他连一座城池都舍不得,如此薄情寡义,到时人心必定更加涣散,这对本就摇摇欲坠的大隋江山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所以,他只能强忍着心中的剧痛,做出这副爱将心切的姿态,以安抚人心。
宇文成都听了杨广这番话,感动得热泪盈眶,再次单膝跪地,激动地说道:“陛下如此厚爱,末将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
末将定当全力以赴,誓死保卫陛下,夺回汜水关,重振我大隋声威。”
杨广看着宇文成都,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朕相信你,宇文将军。
如今局势危急,还需你我君臣同心,共度难关啊。”说罢,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殿内的众人,心中默默祈祷着,希望这番作秀能稳住众人的心,让他们能在接下来的危机中与自己并肩作战。
宇文化及抬眼,瞧见杨广脸上愁云密布,神情忧虑,心中暗暗思忖陛下定是为近日局势所困。他赶忙上前,恭敬地拱手行礼,关切问道:“陛下,观您神色凝重,可是心中有诸多烦心事?
若有难处,不妨与臣说说,臣定当竭尽全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杨广微微叹了口气,眼神中满是无奈与不甘,说道:“宇文爱卿啊,如今君墨渊那反贼已占据汜水关,以他的野心,想必很快就会挥师进攻洛阳。
而且,那反贼竟以皇叔来要挟朕,妄图夺取朕的洛阳城。可朕这洛阳城内,还有堆积如山的大量财物,才刚刚开始往长安运送,根本来不及全部转移,朕实在是心有不甘呐,怎能眼睁睁地将如此多的财物拱手让给君墨渊那反贼。
”说到此处,杨广紧握着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懑。
宇文化及听闻,心中也是一阵忧虑,此事确实棘手,关乎大隋的财物储备与洛阳城的安危
他低头沉思,眉头紧锁,神色凝重,脑海中飞速运转,思索应对之策。片刻之后,他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亮,似是想到了一条可行之策。他赶忙再次拱手,恭敬而沉稳地对杨广说道:“陛下,此次臣从汜水关带领四万守军赶回洛阳,一路马不停蹄,也花了数日时间才抵达。
陛下不妨想想,那君墨渊所率人马多达数十万,且还携带着海量的粮草辎重。
如此庞大的队伍,行军速度必定十分缓慢,依臣估算,没有数十日的时间,他们绝难抵达洛阳。”
宇文化及微微停顿,观察着杨广的神色,见杨广眼中露出思索之色,似在考量他所言内容,便继续说道:“陛下可派一位心腹大将,从洛阳城内挑选五万精锐人马,让他们乔装打扮成山匪,埋伏在汜水关前往洛阳的必经之路上。
他们的任务并非与君墨渊的大军正面交锋,只求尽量骚扰对方,日夜不停,让君墨渊的行军速度慢下来。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争取到更多时间来转移财物和部署防御。”
杨广听后,微微点头,手摸着下巴,说道:“哦,这倒也是一个方法,继续说吧。”
宇文化及见状,心中稍定,接着说道:“此外,陛下可传一道旨意给李渊,命他的四子李元霸快马加鞭赶到洛阳附近。
臣仔细算过了,以李元霸的骑术和脚程,若快马加鞭,只需三到五日即可抵达洛阳。
等李元霸到达后,陛下再命一位亲信大将带领他,在君墨渊大军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君墨渊的大军经过山匪多日的骚扰,必定疲惫不堪,军心涣散。
届时,便可命李元霸趁乱杀入敌军。倘若有机会,说不定还能救回杨林老王爷。
只要能救回王爷,再凭借洛阳城坚固的城防,想那君墨渊区区数十万人马,定是强攻不下。如此,我大隋便可转危为安。”宇文化及说罢,挺直了身子,眼中满是期待,等待着杨广的决断。
杨广听完宇文化及的计策,在殿中来回踱步,细细思索其中的利弊。
过了许久,他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说道:“宇文爱卿此计甚妙,就依你所言。只是人选方面,还需慎重考虑。你觉得派谁去假扮山匪,又让谁带领李元霸设伏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