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族少年郎的表现怎么样?
柳越觉得是极好的。
特别是五人合作项目,他居然能做到全心全意相信队友,不露怯,不藏拙。
分析优劣,提出极佳方案。
这……看到的长老们不得高兴死。
是个好苗子啊。
独身一人时,要有单打独斗的能力与勇气。
可面对团队合作时,也不能缺少交流与信任。
弟子们要摆正地位,要先认清大家是一个整体,是同门的兄弟姐妹,然后才是个体,是独一无二的灵魂。
先看整再看分,羽剑宗向来注重这些。
人心不齐,个体天资再高也始终是一盘散沙,平庸者齐心就可破之。
羽剑宗要的,是个体的精英,整体的精锐团队。
毫无疑问,表现优异的鹤族少年郎成功来到最后一关考验。
天上的星子在闪烁,水面的星子与花心烛火也不甘示弱。
绳索悄悄缩短,秋千偷偷升高,远离水面。
柳越右手握住绳索,不自觉地小幅度晃悠双腿,还挺自在。
两人注视着水镜里少年郎一举一动。
现在是文字记忆环节,柳越来了兴致,声若晚夜风语:“秋雨,来打个赌。”
流光翎羽光泽轮转不止,在夜色里显得极其柔和安宁。
江秋雨左手握住绳索,被柳越带动着小幅度晃动双腿。
他道:“赌什么?”
柳越笑着说:“来猜猜看他会选择哪位长老,就赌……呃……”
押什么来赌为好……
好在大师兄想到一个解决方案,说着:“日后再商量押注。”
小师弟没有异议。
羽剑宗有七位长老,依照位次顺序分别是清旭,玦央,文虚,林寂,绝尘,莲渡,玄泽。
其中七长老玄泽长老就是人们惯称的流萤真人,有的弟子顺口就叫成了流萤长老。
“流萤”二字,实为戏称。
起源是因柳如玉每到一处,只要这片地界有流萤,夜间总能见他周身荧光点点
——他似乎格外得流萤偏爱。
久而久之,众人戏谑着叫他流萤真人,柳如玉默然接受。
羽剑宗长老们的名号代代相传,固定七位不变。
这任长老都是上一任长老座下的得意门生,从师尊处继承得来名号。
掌门儒雅,清旭淡然,玦央豪迈,文虚仗义,林寂随和,绝尘直率,莲渡温婉,玄泽素静。
这就是这代掌门与长老的性子。
如果是水镜里这位鹤族少年的话……
深思熟虑一番,柳越道:“我觉得应当是——四长老,文虚长老。”
原书里根本就没有鹤族少年郎来羽剑宗拜师这一情节,亲作者是真不知道水镜里的人到底会怎么选。
水镜画面里的鹤族少年郎应当是消化完了记忆,他正凝眉沉思着。
秋千上与柳越同坐的小少年有不同选择:
“绝尘长老直率成性,情感上从不扭捏拖沓,行事上从不拖泥带水……”
对着水镜里表情重又鲜活起来的鹤族少年郎,江秋雨一点弧度柔和的下巴,接着道:
“他会更喜欢这类性子。”
江秋雨是个好上司,这也才见过一两面,居然就能把未来下属偏好摸索出来。
果不其然,水面里的鹤族少年摘过悬浮于手边的透金翎羽,认认真真写下“绝尘”二字。
翎羽上自动生成拜师帖内容,直接凭空消失。
做完这些后,他被请到了另一处侧殿休息整顿。
水镜到此时就切换了画面,回到还在沉思选择的准弟子那边。
观毕,柳越拊掌而笑:“小师弟看人好准。”
不是看人准,江秋雨靠听心跳的次数要多些。
去细听不同场景,不同言论之下这个人的心跳加上部分细节上的察言观色进行推断。
这是属于妖国少君继承人课程里的必备内容,江秋雨自小就接受过训练。
“那这盘赌局就是秋雨赢了,日后想好所求记得告诉师兄。”
小师弟声音很轻,晃荡着双腿回他:“好。”
鹤族少年看着也只有十四岁,后来江秋雨有没有去见他,二人有没有交谈过什么,柳越一律没有过问。
不是不关心,只是柳越相信他的小师弟。
他相信自家小师弟其实已经对羽剑宗产生了感情,不会做出任何有损宗门的决定。
柳越与江秋雨商量着改换了选修习课。
小师弟在不同的选修习课里新认识了很多弟子,大家都很和善友好。
宗门里的师兄弟师姐们相处一直很融洽。
十一郎还是会每日在约定的地方等江秋雨一起上早课,还是会把自己认识的同门师兄弟也介绍给江秋雨认识。
带着大伙在休息之际谈天说地。
该修行时没有弟子懈怠,该玩乐时也没有弟子会平白委屈自己。
羽剑宗修建了不少供弟子们休闲娱乐的场所,甚至两侧长廊中间的庭院就是一块块天然的宝地。
伏月大选已经过去好几个月。
这天余槿昔与几位选修习课上认识的师姐妹一起选在课余时间的庭院里踢蹴鞠。
女娘们的蹴球很好看,各色底布绣满各自喜爱的花卉,还牢牢固定了些飘带络子当装饰。
她们相约在兰秋,凉爽清风穿亭而来,彩色飘带与络子齐飞。
余槿昔的球技明明是在场几位师姐妹们中最好的。
可没来由地,今日她居然踢飞了出去,直接飞向长廊。
好巧不巧,还是直接往一位路过的流光翎羽月白法衣弟子脸上飞。
师姐妹都停下了,余槿昔也呆滞了。
眼看蹴球即将贴脸,千钧一发之际被砸的那个弟子找准位置摊开手掌。
居然就这样挡下了。
师姐妹们同时松了一口气,余槿昔连忙上前道歉,一迭声儿地“不好意思”“对不住”。
接过差点被害人手上的蹴球,余槿昔抬头,某一日的记忆贴合过人脸。
小姑娘认出来了,惊异又茫然:“是你啊。”
——是巷子里那位少年郎。
他居然通过了重重考验,也进入了宗门。
那他其实还挺厉害的。
虽然救过别人,但今日自己的蹴球差点儿就招呼到人脸上也是极其不礼貌的。
双手捧住蹴球的流光翎羽月白法衣小娘子,调整一下表情,态度极其诚恳地又是一声:“今日真的是对不住。”
“小恩人,你明明认出我了……其实不必如此拘谨。”
视线投给刚刚差点儿砸自己脸上的蹴球。
薄荷花绣的栩栩如生,碧色与浅青色飘带极富垂坠感,桃粉的绦子正微微摇着。
少年郎发自内心夸赞一句:“蹴球很好看。”
“还有……”少年郎的声音现在还很清润,“小恩人,我名鹤云。”
怕她不知道是哪两个字,还贴心解释道:“白鹤的‘鹤’,云卷云舒的‘云’。”
原来他叫鹤云啊。
……但
余槿昔不禁疑惑地想:
有鹤这个姓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