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秦知意太熟悉了,回头望去。
不远处,顾敬臣正沉步走来,五官立体深邃,英俊清寒,身材高大挺拔,浑身透着一种疏离冷冽的气息。
“你怎么过来了?”
秦知意立即起身,问他。
顾敬臣走到她身侧,自然地牵住她的手,“昨晚就感觉你怪怪的,幸好我留意了一下,跟了过来。”
他说着,抬眸,望向面前头发花白的老头,“爷爷,您搞这一套有意思吗?”
“我告诉您,我和她之间,是我主动缠着她,是我不让她走,是我想强行把她留在身边。”
“您有什么事就冲我来,别背着我,偷偷地去欺负她。”
顾修北一拍桌子,气的脸色铁青,“我哪里欺负她了,我不就是给了她钱,叫她离开你吗?”
“她一个赌鬼的女儿,根本就配不上你!”
“你要是还认我这个爷爷,今天就彻底跟她断了!”
“断不了。”顾敬臣沉沉一声。
顾修北气的心脏疼,瞪他,“你再说一遍!”
顾敬臣语气依旧,“断不了,这辈子,她都是我的人,必须留在我的身边!”
闻言,秦知意浓密的睫羽微微一颤。
砰!
顾修北气急,挥手,直接将桌上的杯子打在了地上。
他伸手指着他,气的指节都是颤抖的,“你…你!你马上给我回老宅!”
他撂下这句话,在保镖的搀扶下,满身火气的出了咖啡厅。
顾敬臣脸色倒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低头,看向女人,“乖,我回趟老宅,司机在外面,你回顾公馆老实待着。”
秦知意拽着他的大手,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顾敬臣却一吻在她的额头上,转身离开了。
……
临近中午。
顾敬臣跟着顾修北回了顾家老宅。
大厅里。
容落晚正挽着母亲郑迦的胳膊,喝着茶,与一旁的顾逸谈笑风生。
顾敬臣进来,见此情此景,一怔。
容落晚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跑了上前,“阿臣,你来了!”
顾敬臣没看她,没理她。
顾逸坐在檀木椅上,瞪他,“落晚跟你说话,你怎么能不理她!”
顾敬臣也没理他,走到一旁,拉开椅子坐下,身姿慵懒。
顾修北见状,抄起手里的龙头拐杖,就想扫他的腿。
郑迦急忙制止住了,笑,“多年不见,我们阿臣还是这么的俊!”
顾敬臣礼貌微笑,“郑姨好。”
顾逸喝了一口茶,看向女人,继续道,“我觉得下月初八是个好日子,小迦,你觉得呢?”
郑迦,“我倒是觉得初二更好。”
两人一言一语的,顾敬臣有些疑惑,“嗯?”
容落晚坐在一旁,小心看他,“阿哥,叔叔正在和我妈妈商量,选个合适的日子,让我们订婚。”
“什么!”
顾敬臣眉间瞬间一沉,“我不同意!”
此话一出,周遭瞬间冷了下来。
郑迦抿唇,“阿臣,你是嫌订婚太快了吗?我…”
顾敬臣语气直接,“不是快,我压根就没想过跟她订婚,又或是结婚。”
“正好今天郑姨你在,我直接说了,我不喜欢容小姐,这婚约我想就此作废!”
这话刚出,顾逸立即将手里的茶杯对着男人身上一摔,又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响。
茶水洒湿了他昂贵的西服面料,顾敬臣眼底毫无波澜,平静伸手,将沾在上面的茶叶拨去。
他掀眸,扫了一眼周围的所有人,开口,“我要废婚约。”
“容小姐漂亮大方,值得更好的人对待她。”
容落晚听到这话,眼睛直接就红了,带着点点哽咽,泛着泪。
郑迦立马抱住了女人,强行扯了一抹笑意,“阿臣,这可不好开玩笑的。”
“这婚约都定多少年了,哪里能说废就废的!”
顾敬臣沉眉,“不能废也要废,这婚约不是我定的,我绝不会认!”
顾修北顿时起了一腔怒火,“我看你简直是被那姓秦的迷了心,这落晚多好啊,温柔能干,漂亮懂事。”
“顾容两家又是世交,门第相称,你跟晚晚在一起,那就是亲上加亲!”
郑迦也在一旁附和着,“是啊,阿臣,郑姨知道,晚晚这才刚回来,你们之间还没有感情。”
“但感情都是可以培养的,我们家晚晚性子乖巧,你们日后多多相处,你一定会喜欢上她的!”
顾敬臣说的斩钉截铁,“我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她。”
顾修北,“你凭什么说的这么武断?这落晚长得多漂亮啊!”
顾敬臣静默了好一会,黑眸掀起,睨了容落晚一眼,“我喜欢的人,我看她一眼,我就会ying。”
“但是对于容小姐,一眼,我就看之乏味,没有一丝反应。”
“混账!”
顾修北满腔怒火,面色铁青,起身,狠狠的一拍桌子。
“你说的什么浑话!我们顾家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一个不是东西的玩意!”
他这话像是故意说的,的确很不尊重人,容落晚的小脸一阵白,一阵青,眼底的泪就这么轻易的流了下来。
顾修北气血上涌,步伐不稳,当场咳出一口血来。
周围人都吓坏了。
顾修北推开众人,握着手里的龙头拐杖,上前就要去打男人。
管家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老太爷,少爷金贵,不可打啊!”
顾修北怒气冲冲的瞪着男人,“你…你,你现在就给我去祠堂!我要动家法!”
“好。”
顾敬臣点头,起身,理了理略有褶皱的西服,出门,径直往祠堂的方向走去。
十分钟后。
顾家祠堂。
顾敬臣跪在大门外面,眉目冷冽,身姿板正挺拔。
顾修北说他进去跪会扰了列祖列宗的清净,所以让他跪在外面。
周围下着小雨,冷风席卷,淋湿了他的头发和西服。
一向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顾敬臣,此刻,竟也变得狼狈起来。
啪!
突然,一鞭子狠狠地抽在男人宽阔紧实的后背上。
疼!疼的厉害!
顾敬臣吃痛,咬牙,疼的额角出了汗,身姿却依旧挺的板正。
顾修北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短鞭,红着眼,吸气,颤抖着手。
这是他的孙子,他打在他的身上,心里却比他更痛!
“我问你,这婚约你还想废吗!”
顾敬臣斩钉截铁,“废!”
啪!
又是一鞭子,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西服被打破了,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衬衫。
顾敬臣吃痛,手攥紧,青筋暴起,身子往地上一倒。
下一秒,他又艰难的挺起身。
顾修北,“现在还要废吗?”
“要!”
啪!
鞭子扬起,再次狠狠地抽在他的背上,力道用了狠劲。
男人后背的面料已经破烂不堪,脊背被打烂,露出了一条条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