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某年秋,长江北岸的曹军大寨忽闻惊雷炸响!一名斥候跌跌撞撞撞入中军大帐,盔歪甲斜,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渍,扯着嗓子嘶喊:“魏王!江东周瑜诈尸了!”
此言一出,帐中烛火猛地晃了三晃。曹操手中的青铜酒樽 “当啷” 坠地,琥珀色的酒液在青砖上蜿蜒如血。郭嘉本倚着虎皮大椅半阖双目,此刻霍然起身,腰间玉珏相撞发出清脆声响:“休得胡言!周郎已葬巴丘,何来…” 话音未落,又一名探马踉跄扑入,衣甲浸透寒雨:“报!北方匈奴、鲜卑联军三十万铁骑,已破雁门关!”
曹操猛地按住腰间佩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帐外夜风裹挟着枯叶扑入,将案上孙权前日送来的战书卷得猎猎作响。三日前,正是他施计驱流民入江东,又遣使者假意求和,引得孙刘联盟裂痕初现。刘备已按捺不住挥师南扩交州,孙权麾下更安插了步骘这枚暗子,一切皆在算计之中。
“奉孝,” 曹操盯着满地酒渍,喉间发出低沉的冷笑,“诈尸与胡骑,倒像是一对孪生煞星。你且说说,这是上天警示,还是有人刻意安排?”
郭嘉折扇轻敲掌心,眼中闪过寒芒:“主公可还记得,周郎临终曾言‘既生瑜,何生亮’?如今刘备南进,孔明定知主公志在吞吴。若说诈尸传言是惑乱军心,那胡骑南下…” 话音戛然而止,两人对视瞬间,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惊涛骇浪。
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已是三更天。曹操负手踱至帐前,望着对岸漆黑如墨的江面,忽见江心浮起点点幽蓝磷火,在漩涡中明灭不定,恍若万千鬼眼。他忽想起赤壁之战那晚,江面上也曾泛起这般诡异青光,周郎的火船便是在这光华中撕破曹军连环阵。
“传令下去,” 曹操猛地转身,眼中血丝密布,“命曹仁率五万精兵星夜驰援雁门,张辽镇守合肥以防孙权异动。再遣细作潜入江东,务必要查清周瑜墓中虚实!”
就在这时,帐外忽起一阵怪风,将悬挂的帅旗撕裂半幅。郭嘉望着猎猎作响的残旗,心中莫名一颤 —— 那旗上 “曹” 字被风撕去半边,倒像是个血红的 “凶” 字。而此刻的江东,吕蒙正跪在周瑜墓前,望着那座被炸开的空坟,冷汗浸透了后背。远处江水翻涌,隐约传来金戈相击之声,仿佛赤壁的战火从未熄灭…
曹军大寨的秋夜忽起异状!曹操正欲执笔签署军令,案头烛火竟无风自灭,帐中骤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只听得 “哐当” 一声,青铜烛台倒地,滚出三丈开外,惊得帐外甲士纷纷拔刀。
“取火!” 曹操沉喝未落,三支火把已从帐角燃起,摇曳的光影中,荀攸、程昱、贾诩三人不知何时已立在帐中。程昱抚着虬髯冷笑:“主公召我等,莫不是要借这鬼火议事?”
“比鬼火更凶的来了!” 曹操抓起案上情报掷出,羊皮卷展开时,北方三十万胡骑破雁门的消息刺得众人瞳孔骤缩。贾诩折扇轻叩下巴,漫不经心道:“这胡骑来得蹊跷,倒像是有人掐准了时辰。”
曹操踱步至舆图前,指尖划过雁门关与许昌的连线:“诸君可知,匈奴单于帐下有个汉人谋士?此人通晓中原兵法,善使声东击西之计。” 话音未落,荀攸已指着地图惊呼:“主公是说,这三十万铁骑是虚张声势?”
帐外忽起呜咽北风,将 “曹” 字帅旗撕得猎猎作响。曹操猛地抽出佩剑,寒光映出他眼底的狠厉:“传令曹仁,只守不战;命夏侯渊率三千死士扮作商队,绕道草原探查虚实。若查实是虚兵,便烧他三个部族的草场!”
与此同时,江东议事厅内,孙权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青石地上。“曹操与我刚签盟约,北方就生战事,这其中必有诈!” 他望着长江北岸,眸中尽是狐疑。鲁肃却躬身进言:“主公且看,曹操主力尽在淮南,若此时北顾,孙刘大可趁机夺回荆州。”
而在荆州军帐,刘备抚着关羽新送的青龙偃月刀,听诸葛亮详述交州谋略。“士燮素有称王之心,” 诸葛亮羽扇轻点舆图,“只需许他交趾太守之位,再以钱粮相诱,南扩大业可成。” 帐外忽传来张飞的粗嗓门:“大哥!末将愿为先锋,定把交州蛮子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当三路人马各怀心思时,曹操正倚着虎皮大椅假寐。忽有信鸽扑棱棱撞破窗纸,绑着步骘密信的银环在地上骨碌碌转至他脚边。展开信笺的刹那,曹操瞳孔猛地收缩,指节捏得信纸簌簌作响 —— 原来孙权已暗中召回周瑜旧部,更有江东水师频繁出入鄱阳湖!
“来人!” 曹操暴喝震得帐顶簌簌落尘,“传张辽即刻整军,三日内必须摸清江东水师动向!”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闷雷般的马蹄声,似有千军万马正踏碎这诡谲的秋夜。